孙丰坐在一架两匹马的马车里,车厢外已经给尘土染成了土黄色。
马车后稀稀拉拉跟着十几个皇都禁卫军骑士,和旁边一个同样满脸尘土,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孙丰作为大通皇朝二十九皇子的全部家当,而他现在,则是前往一个叫做”隆地”的封地上任.
整个车队唯一的亮色便是马车内,孙丰旁边盈盈而坐的一位身穿素袍,脸戴面纱的娇柔女子。
此女如玉素手轻卷车帘,剪水眼眸出神注视窗外,清风仿佛都不忍惊扰佳人,仅是轻抚女子面纱一角,不小心露出女子小节下巴,那圆润剔透便足以倾国倾城。
孙丰目露奇光,小鹿乱撞,十三岁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将佳人搂入怀中怜惜的冲动。
不由定了定神,告诫自己此女非自己能够拥有。
倾国女子心思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车厢内皇子气息的微弱变化,不由如水眼眸中露出一丝歉意,轻轻放下手中车帘,正襟危坐。
却不知那种端庄中透露出的丝丝媚骨,更是让人着迷。
孙丰唯有轻咳一声,望向另一边窗外,神游天外。
大通皇朝武统中原最肥沃广袤的地域一千三百多年,历经一十八位皇帝,如今在位大通文皇已有八十三九岁高龄。
其三十五岁登基,并立志效仿大通武皇,厉兵秣马,威夷四方。
五十岁打的周边“北莽、南云、西玄、东高”四国俯首称臣,年年进贡。
六十五岁开始沉溺女色,一口气扩大后宫三千六,至八十高龄一共诞下皇子皇女三十五.
拜这个老当益壮的大通文皇所赐,孙丰非常荣幸成为了这庞大的子女梯队中的一员,排名二十九。
已经是知天命之年的老皇帝仿佛不甘于沉寂,在沉溺女色的基础上再迷上了炼丹长生,而起因却是一开始荒唐的只是想炼丹壮阳,重振雄风,结果演化为了对长生不死的无限憧憬,
文皇历四十六年,正值大通文皇寿宴之上,册封爱子三皇子“孙凯”赵王,封地“燕地”,次年上任,普天同庆,
南云国使者上贡倾国美人一名,宴会上朝野上下,甫见万花缤纷之中一仙女飘然而落,翩翩起舞,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
文皇及三皇子皆惊为天人,认为此女只应天上有,只是谪仙下凡尘,无不惊艳爱慕,
文皇当场册封此女为“嫔”,次年又册封为妃,列三宫六院,可见对其宠爱。
文皇历四十七年底,爆发“燕秀兵变”,赵王孙凯号称拥兵三百万,划地而治,更是历数文皇帝一百三十六条罪状,以清君侧为名,号召天下共讨文皇,以匡扶大通皇朝正统,拨乱反正。
父子成仇,而其导火线,却是因为一女子。
思绪至此,孙丰目光再次投注到身边佳人身上,心中感慨:此女名“秀殃”,果然是祸国殃民的女子啊。
他这次之所以被分封齐王,驻整个大通皇朝最贫瘠偏远的“隆地”,其实也有受到此事牵连的意思。
谁让他和三皇子孙凯关系最好呢?
当初三皇子孙凯与秀殃在父皇寿宴上一见钟情,私下相爱,后三皇子不得不远赴燕地就任赵王,两人于是饱受相思情苦,
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美人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三皇子,终于找到一个秀殃外出皇宫的时机,安排死士,将其“营救”出来。
以防有变,三皇子的死士,一方面派人乔装逃跑,另一方面就近将秀殃藏匿在皇都内。
正所谓大隐隐于民,果然朝廷大军向着乔装的人追杀而去,反而忽略了皇都内部,而藏匿地点,好死不死的,自然落在了三皇子最信任的二十九弟孙丰府邸里。
孙丰自然明白三皇子的意思,除了他们关系好外,还有很重要一点就是他年纪还小,不然也不敢将这块人人见到都爱的大“肥肉”送到他碗里啊。
这种祸国殃民的女子,只要是个男人,放到别的男人家里都不放心。
等半年过去,事情趋于相对平静之后,乘着孙丰被“发配”的当口,受三皇子殷勤委托,孙丰终于带着这个祸国殃民的“烫手山芋”远离帝都,向他们预先定好的接头地点而去。
“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能见到三皇子了,秀殃姑娘应该很开心才对,怎么如此闷闷不乐呢?”孙丰望着对方淡淡笼罩哀思的黛眉道。
“秀殃从小凄苦,父母早亡,是不祥女子,如今已经让赵王与当今皇上父子反目,世人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弄色女子,如果我真的去到三皇子身边,只会坐实了他贪图美色的骂名,于他如今情况更加不利,如今我也不知如何是好。”秀殃轻摇首,目光婉转哀怨道:“秀殃与殿下相处几月,想必殿下一定体会的到秀殃我心中的彷徨迷茫,秀殃只是一个被命运摆弄的弱女子,如今秀殃只想远离纷争,逃避现实,如有机会,宁愿终身青灯古佛陪伴,为三皇子祈福,赎罪己身。”
秀殃说的婉转凄苦,道出了一个在大世界中沉浮,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苦命女子的无奈与凄苦。
孙丰感同身受,轻叹一声,轻轻递过一杯茶道:“秀殃姐所言极是,可惜孙丰我势单力薄,无法为秀殃姐排难解忧,不然丰我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秀殃接过茶杯,摇头道:“齐王言重了,齐王殿下千金之子,秀殃一介蒲柳,实在当不起齐王如此重视,只是秀殃如今已然心乱如麻,在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