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样的不甘心,这样的坚持,到底仅仅是为了报仇的誓言,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屏风内的矮塌上。有几个八大不小的包袱,里面尽是她原本用惯的衣服文具,他轻轻地伸手抚摸那些东西,就像在抚摸她的脸。
他原本收拾好东西等着。希望可以就此带她回京,不想仍功亏一篑。
好,既然她这么坚持,既然她那么固执,他就陪着她,他就配合她。
只是,这样漫漫的长夜里,她在做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她是否虚与委蛇的窝在别人的怀抱里?
如此难熬的夜晚,他还要忍受多少个?
……
江岩轩。
东方渐白。
红衣男子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踏进屋来。还来不及换衣,来不及洗浴,就冲到矮床前。
床上的人仍然紧闭双眸,神色依然脆弱,不过已经有些血色。
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发。一伸手才看到自己手上还沾有血迹。
他猛地收回手,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处理伤口。
一出门就看到宋凯站在门口。
“少爷!”
江阔抬起头,看着他,明知故问,“在这里做什么?”
宋凯低下头,有些结巴的答道:“属下在这里……守着。以免再有人入范。”
入范?这时候还会有人入范么?
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已经写得很明显。
江阔唇角微勾,促狭地道:“既然如此,那你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宋凯大惊,抬头看了他一眼,诺诺道:“还是算了。”
“恩?”江阔佯怒道,“让你去你还不去?”
宋凯这才诺诺答道:“是。”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虽然隔得远远的,但依然看到她脆弱的神色和包裹在锁骨上血色的纱布。
许多年不见,仍然惹人心疼。
他不禁想起江父曾对他说的那些话。
那时,江父说她是少爷的灾星,如今却救了他一命。而“救星”却反而谋害少爷,看来那预言却也不甚可信。
那么……
这么想的时候,心口的一块石头放下了,而长久以来隐隐的期盼和喜悦也跟着落空了。
失落,空虚。
……
也罢,她是少爷的,她应该是少爷的,他从未想过从少爷手里夺过她。
只要少爷好,只要她好,他的心意,并不是很重要。
他咬了咬牙,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转身,快速地出了门。
床上的人昏昏沉沉睡了两日,江阔便衣不解带的守了两日。
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每个大夫都说并无大碍,可就是不见她醒来。
其实她醒着。
她只是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来。
她记得那日醒来时,她对上的那双狂含了满满的怜爱和疼惜,她忽然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他的眼睛。
他因为她救他而对她感激不已,可她……她要如何面对他眼里的期待?
当他看进她眼眸的时候,她是不是应该躲开?如果她没有躲开,她的心事会不会在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下泄露?
每每都想着过一会醒,等到他走了我就醒,可他愣是三天里没有离开一步。
于是她便想等他睡着了我就醒,可他似乎从来不会睡觉。
她只好紧闭着眼睛听他冲大夫发火,听他在没有人的时候给她絮絮叨叨的说话,感受他一次次抚摸她的额头,一次次拿毛巾给她擦拭,一次次轻柔地给她换药,感受他宽厚的大掌将她的手温柔地握在手心里……
然后越发的不想醒来了。
如果时光可以一直这样流逝,她的血海深仇不必再报,不必想他会知道自己的欺瞒,不去想他曾经给过的伤害,只是躺在她的身边享受他给的温情脉脉……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不可能永恒的。
第三日早晨,在江阔终于忍无可忍,抽剑要杀了一个说“无甚大碍”的大夫时,她终于咳了两声,醒了。
江阔腾地放下手里的剑,欣喜万分的跑过来看她。
这样明显的巧合,他竟然丝毫不怀疑。
ps:
各位中秋快乐!记得吃月饼!咳咳,,,这么个喜庆的日子,还好今天的内容不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