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锋夸奖道:“老先生是聪明人。”
天机老人面上仍旧平淡如水,心底却哭笑不得。
年龄已是上知天命,却被一个约莫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夸奖,无论是谁,都该哭笑不得,也唯有哭笑不得。
他心下同样震骇: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此子虽寂寂无名,却当真了得。
适才,一番言语上的交锋,对方自信异常,未咄咄逼人,却是丝毫不让。无论是机智,亦或是心性,竟隐隐压了自己一头,这是从未有过的。
天机老人洒然一笑道:“有趣,很有趣……老朽再画蛇添足问一句,不知小郎君自觉你手中斩龙剑,能排第几?”
叶锋微微一笑,鲁迅笔法道:“大约肯定是第一。”
呵……好大的口气!
饶是天机老人,也不由动容。孙小红更是冷哼一声,瞪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弯起,也不知是震撼,还是讥诮叶锋嚣张狂妄。
想来应当是后者多些。
叶锋一笑置之,也不在意。
左右也是打嘴炮,又不需要缴税,就跟做梦一般……既然要做,何不做的大一些?!
天机老人叹道:“小小年纪,便敢出此狂言,有志气!”
谁料叶锋接下来淡淡一句话,却噎得两人话也说不出。孙小红更恨不得立马拿起匕首,给叶锋这鸟人放血。
“狂言未必,有志气却是毋庸置疑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还如此年轻,年轻就能张狂,年轻也是最大的资本!兵器谱前三甲,最年轻的小李探花,也已四十岁上下,不说其他,咱熬也把你们熬死了!”
孙小红恶狠狠瞪着叶锋。
就连天机老人也被噎了半响,这才意识到,叶锋身上更吸引人的,不是他一身近乎不可能的精纯内功,而是天马行空的思维、肆无忌惮的自信。
还有便是,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良久,他忽地哑然失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日见到你,老朽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叶锋接过话头道:“我今夜来此,只因接到一封信,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天机老人道:“一封信?”
叶锋道:“信里说,就在这兴云庄内,藏有富可敌国的财富。”
“昔日李园,‘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世代积累的财富姑且不提,老李探花的古玩字画也不提,单单小李探花的武功秘籍,就足以令世人癫狂。”
说着话,叶锋目光似有若无,飘向李寻欢。怎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后者仍跟酒鬼一般,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天机老人道:“昔年小李探花散尽家财,漂泊江湖。此事轰动一时,那时你年龄尚小,想必并不知道?”
叶锋道:“我知道。”
天机老人道:“既然你知道,那你还相信那封信?”
叶锋摇头道:“我不相信。”
天机老人还未开口,孙小红已瞪着叶锋,气哼哼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还来?”
叶锋笑道:“辫子姑娘有所不知……”
孙小红冷哼道:“我不姓辫,也不叫辫子。这位老先生是谁,你已经知道;我刚才叫他老人家什么,你也知道。那么,现在你总该知道,到底应该怎样称呼我了?”
“知道,非常知道。”
“很好。”
叶锋笑道:“辫子姑娘有所不知,在下旁的爱好还好,就是有一个坏习惯……”
“你、你――”
孙小红瞪着眼睛,一阵气结。
叶锋继续道:“这兴云庄归龙啸天所有,但在下听闻,两年以来,龙啸天不知所踪,留下孤儿寡母。兴云庄也惨淡度日,落魄到甚至需要主母林诗音变卖珠宝首饰。可怜可怜……可好巧不巧的是,欺负孤儿寡母,素来是在下最爱。”
“所以在下尽管不相信,可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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