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急得都快哭了出来,饶是她心思机敏,此刻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萧峰道:“阿朱,不必多说。”
事已至此,的确是不必多说的。
阿朱叫了一声:“萧大哥!”挣脱阮星竹的双手,跑向萧峰。
阮星竹脸上一急,叫道:“阿朱孩儿,你这傻孩子!”眼泪落下,又猛地一跺脚,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段誉慌忙叫道:“谁敢动我大哥!”施展凌波微步,闪至萧峰身侧。
段正淳等一干大理人士,皆站到萧远山、萧峰身侧,大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函谷八友等逍遥派晚辈,脸上皆是犹豫不决,薛慕华问道:“师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星河双目一定,厉声道:“自然是护叶师弟安全,其他咱们不管,可叶师弟,若在老夫面前出现差池,老夫死后,又怎有脸去见师父?!”
函谷八友齐声应道:“是!”
苏星河、函谷八友,以及各自门下弟子,同时出动,皆站至萧峰身侧。
霎时之间,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正如一个充满火药的木桶,只需一点火星,便将引起轰天爆炸。
天龙寺素与少林寺交好,段正淳等人更是皇族,一旦出现差池,大理、大宋比起刀兵,如此一来,必定生灵涂炭。这也彻底演变成国之大事。
这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玄寂出声喝道:“稍安勿躁,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声响蕴含了数十年内力,方才出口,顿时便将群雄的喧嚣之声,掩盖了下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现场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玄寂冲扫地僧合十敬礼,道:“大师在上,叶锋既为你所败。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扫地僧还礼,道:“玄寂大师无需如此,老僧不过是负责藏经阁清扫,原该供诸位大师差遣,如何敢当?老僧原只打算留下叶居士。只因叶居士命格奇特,似已跳出五行。至于萧老居士、萧小居士,自是不必留的。哎,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百年之后,又还不全是一抔黄土?更何况,虫蚁牛羊,仙佛凡人,都是众生,又何必你叫我契丹狗,我叫你宋猪?你杀我我杀你,又有什么好?哎……”
说着话,扫地僧不住摇头,脸上甚是惋惜、怜悯。
原来他跟那四位小姑娘一样,也只是个不通世俗的老和尚。
大宋子民对辽国的憎恨,自出生便有,又岂是扫地僧三言两语便可改变?群雄一听,心下皆是嗤笑连连,就连少林寺诸多僧人也是一般。
一声冷笑传来,道:“玄寂大师,你德高望重,位居少林寺方丈之位,究竟怎样处理,还盼你给个话?再不说话,休怪朋友们不给少林寺面子,要一拥而上啦。”
玄寂心中连连叹气,颇感为难。
于公来说,少林、天龙世代交好,大理、大宋也相安无事。于私而言,他跟段正淳、苏星河,都颇有交情,若让他对老友下手,还当真为难。
偏偏双方,都是一样,一步也退不得。
不待他开口,又听一声怒喝传来:“叶锋那厮杀了我的兄长,现在我便要他血债血偿,杀他报仇!!”
嗤笑声随即响起,不得不说,即便到了此刻,这话显得太过卑鄙无耻。
有了今日这一战,叶锋名声之大,天下之大,却无人可与之争锋!
试想一下……谁若是再将其斩杀,还不是名震天下?!恐怕报仇是假,这点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