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脸上扭曲起来,身体逐渐软倒,而书生也耗尽了力气,最后他手中的刀终于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余音悠长。
岑春轩看到那越南官兵的尸体上有大团的黑血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岑春轩没有料想到书生会这么快动手,他慌忙割断了捆在手上的绳索,这时书生已经站了起来,但却摇摇晃晃的,根本站不稳。
书生打了一个踉跄,正要摔倒,岑春轩他的同伴抢步上前,扶住了他。
“屏住呼吸,不要吸那烟气……”书生有气无力的说。
岑春轩这才发现书生的身体有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是书生变重了,而是自己吸入了毒烟,力气正在飞快的消失。
岑春轩看了一眼囚犯们,他们全都倒在了地上,神情木然,眼神渐渐的变得疯狂起来。
守在外面的越南官兵们可能发现了异样,打开门冲了进来,岑春轩放开书生,猛地探身,拔出了死去的那个越南官兵的佩刀,狂吼了一声,扑了过去。
那书生见状,猛地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血来,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感到力量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也吼了一声,捡起了短刀,和同伴一起追上了岑春轩。
岑春轩一眼便看见了越南官兵当中的刀疤脸,他举刀向着刀疤脸迎头砍落,刀疤脸看到势如疯虎的岑春轩,大吃一惊,急忙举刀格挡,却不料岑春轩这一刀快捷无比,在双刀相交之前,刀尖已然砍在了刀疤脸的脸上,登时将他的面孔削去了一半。
刀疤脸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手中的刀掉落在地,他转身想要逃跑,岑春轩又一刀砍到。将他的后背生生的劈开。
有如下了一场血雨,原本作威作福的越南官兵们给吓傻了,直到那书生抢过刀疤脸的刀,砍开了一个越南官兵的脑袋。他们才回过神来,吼叫着和三人激斗在一起。
不多时,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当岑春轩重新满身是血地站起来的时候,那个书生已经虚弱的不行了,剧烈的打斗让他的呼吸无比急促。他用了极强的意志克制住自己咳嗽的冲动,拿起掉在地上的刀,对岑春轩说道:“你……赶快……从那儿跑吧……”
他指着被铲平的灶台的痕迹,灶眼上面有被人堆上去的煤灰,越南官兵们显然是没有发现灶眼下面的秘密。
“那你呢?”岑春轩喘着气看着他。
“我一会儿冲出去,好歹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书生毫不在意地说,仿佛要去送命的不是自己,“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的同伴听了他的话,只是笑了笑。
“你们跟我一起走!”岑春轩不容分说的拉住他的胳膊。
那书生打开他的手,连续两场搏斗已经让他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你走吧,我中了他们的mí_hún_yào,坚持不了多久的。”他指着那圆圈说,“去告诉我家主公,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岑春轩只是抓住他:“一起走,应该可以的!”
“你别傻了。”那书生看着岑春轩,笑了起来,“我的任务除了刺探他们的秘密,还有一个就是保护你,虽然是临时加的任务。但我们一样要完成。”
“保护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们。”岑春轩奇怪的问道,“你们的主公又是谁?”
“我家主公是林逸青,他要我们保护你,适当的时候救你出来。”那书生的表情显得很轻松。“至于为什么,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主公的命令,我们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不问原因。”他的同伴也说道。
“林逸青?”听到林逸青的名字,岑春轩心头剧震。
他这一次来越南。就是为了找林逸青,求他放父亲岑聿瑛一条生路。
“快走吧!等这些人起来就麻烦了。难凵褚丫变得痴狂起来,“这里是天地会属下南洋邪徒的秘密法坛,惯用mí_yào迷人心智,驱为傀儡,越南官军中多有受其驱使者,你出去后,一秚把这里的情况眜娓主公。?
岑春轩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再犹豫了。”那书生看着岑春轩的眼睛,“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把这里看到的一切告诉主公。”
外面守着的越南官兵们觉得里面的人一直不出来,便开始在外面问话。
那书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岑春轩推了进去:“你回去一定要告诉主公,说我们都完成了任务,能跟随主公,此生无恨。”说完他拿起那越南官兵身上的刀,慢慢走向门口。他的同伴也缓缓起身,捡起了一柄长刀。
他回头看看愣在那里的岑春轩:“快走!别让我们白死了。总得有人活着出去报信。”
岑春轩打开了暗门,那书生冲他笑了笑。
岑春轩咬牙钻了进去,再合上暗门。
那书生走过去用煤灰重新盖上了暗门,浑然不顾自己的力气也开始变弱,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仿佛有什么东西产生了巨大的阻力一样。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煤灰撒成原来的样子,又艰难地走出去,静静地等候外面的越南官兵冲进来。
当门外守着的越南官兵门冲进来的时候,书生和同伴正坐在地上,努力相互包扎各自身上的伤口。血已经不再往外流,但伤口却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灰白色,他们的动作缓慢而坚定,丝毫不像是两个已经濒死的人。
“你怎么没跑?”冲在最前面的越南官兵脱口而出,语气中充满了诧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