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才明白,林逸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为了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的利益。
林逸青正在思考着,一个忍者走了进来,将一分电报呈到了他的面前。
“禀主公,法京巴黎洪公使急电。”
林逸青打开电报看了起来,电报上只有寥寥数字:“法政府派孤拔带舰前来。内有大铁甲一艘,名为‘杜贝莱海军上将’,一万一千吨,三十四厘大炮四尊。为最新式之舰,另有运船携雷艇若干,慎之。”
林逸青看完电报,微微一笑,将电报递给了张成。
看到电报中说孤拔带了一艘万吨级的大型铁甲舰过来。张成面色大变。
对于现在的船政水师来说,这艘“杜贝莱海军上将”号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
“无妨无妨,这条船来了更好,正好让咱们大乾的健儿们显显本事。”林逸青笑着安慰张成道,“这铁甲舰走的慢,咱们正好有时间从容布置。”
“大人要如何做?”张成见林逸青镇定自若,知道他可能有办法,心中略感安定,立刻问道。
“这一回么,就不全是你们水师的事了。看我安排吧。”林逸青说着,目光又盯向了桌面上的海图上的双方军舰阵位上。
潘清娴轻轻拈起那根象牙簪,这簪颇为古旧了,颜色变得发红,上面绘着的一枝梨花也已发暗,比不了其他富家小组的发上珠翠,若是送去质当,只怕值不了几个银子。
这只簪子,是她在宫中得到的唯一赏赐。
“小姐,新来应征的奴婢。您见一见吧。”家仆老黄头的声音打断潘清娴的回忆。她忙放好象牙簪,唤着:“让她进来吧。”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低着头,手垂衣前,小步走了进来。老黄头说着:“她说她唤作秋萍。就是十五里外松村的,今年十五岁,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出来找份差事。”
潘清娴走上前,看着秋萍怯生生的模样,笑道:“不用怕。我们家中都是良善人,你既入了府,便会当你自家人一般看待地。”
其实潘府此时偌大个家院,早已空荡荡的,仆奴们跑了十分八九。潘清娴之父潘清廉原本已升任机密院主事,但他为官清廉,没有什么积财,家中虽有数百亩地,近年来兵灾盗贼纷起,佃农四散,田不是被地方上的恶人占了,便是早荒了。潘家书香门第,只懂读圣贤书,哪懂乱世求生之道。现下眼看存银用尽,连潘夫人的嫁妆首饰都变卖了,原来从家中带来的仆人们眼见这家势微,散了大半,只好再招一两个工钱便宜的穷苦家孩子。
秋萍进了潘家,一人担起三人的活,一日三餐,洗衣打扫。潘府虽大,好些院落却已锁上,花木也无人修剪,落叶遍地,满目萧条之意。秋萍看得凄楚,也就从早到晚,尽力收拾,可纵然忙到深夜,她只身薄力,也无法重拾这大宅的旧日风景。
有时小姐潘清娴也亲自做些打扫洗洒的活计,秋萍极是过意不去,总是抢过来做。潘清娴向她微笑笑,眼中却总有掩不住的艰难。有时夜间,秋萍看见小姐独站在天井中,默默注视檐外冷月,吟咏诗句,尽是悲伤怀秋之词。秋萍心中不好受,也暗中对管家老黄头说:小姐是不是该找个婆家了?
老黄头却总是瞪一眼她道:“婆家?你知道小姐是要嫁与谁的?说出来吓死你,小姐本是宫中伴读,是要做皇……不,王后的,将来王上要用八抬……不,十六,不、六十四抬的大轿来迎的呢。”
“可是现在不是一年内崩了两任皇上(育德帝已然给尊室说毒死),听说现在的王上又闭门不出了啊?”
“哼!无知愚妇,这大南王族自有天佑,将来必有重整河山的一天,那时必来迎娶,我们家就是国丈府了。看那时,占我们田地,污我们府墙的贼人,全要跪爬了来求饶。”
若是真有那一天倒便好呢……秋萍也陷入了和老黄头一样的憧憬之中。那时,我不也是国丈家的丫环了么?听人说,这种大府第的丫环,身边也都是还有更小的丫头侍侯着,出门也坐马车锦轿,比县官儿还要大呢。
秋萍想着不由笑起来,却望见一轮残冷月色,忧疑又回心间……若是这王上一天不来,难道就一天不让小姐出嫁?只每天望着冷月幽云,直到白发苍苍么?
王上的迎亲大队没来。却还照样是天天有人来扒潘府的墙偷瓦窃砖,老黄头持棒喘吁吁的奔跑喝骂,被地痞们掷石投打,却也无计可施。秋萍很担心。如果有一天老黄头累倒了,还有人来保护潘家呢?
潘清娴有时作上几幅字画,请秋萍拿去街上卖了。却不肯署自己名字。秋萍知道小姐和老爷都脸皮薄,不肯让人知道机密院主事大人要卖画为生,若是让老爷知道小姐拿了自己的字画去卖。没准还要家法斥责,说丢了家族的脸面呢。虽然家中快要连肉也吃不上,可是脸面对这样的大户人家才是最重要的啊。
秋萍连着几天上街卖画,但乱世时分,只有疯抢米面,哪有人有心思买画呢?这天天色阴晦,疾风送寒,卷起尘沙,街上行人举袖遮面匆匆而过,秋萍又是站了一天。无人问津。她心中叹息,可惜小姐画得这样好画,一手好字,世间哪还有人识得?
正惆怅时,一只手伸来,轻轻拈起画幅一角。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真是好画,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