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卿。朕会按你的建议去做的,你放心吧。”明治天皇说道。
“陛下皇恩浩荡!天下亿兆有福了!”伊藤博文有些激动的鞠了一躬。
正在这时,侍卫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明治天皇注意到侍卫长面色苍白,知道可能是出了大事。他镇定自若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有贼徒作乱吗?平定了没有?”
下……在家中被贼徒给杀害了!”侍卫长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什么?”伊藤博文闻言一时间心胆俱裂,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便是满眼的金星。
“右大臣家中戒备森严,朕又增派了卫士。怎么还会这样?”明治天皇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定,但声音已然变得沙哑起来。
“禀陛下,这一次……贼徒十分猖獗,右大臣阁下家中卫队百余人,也和右大臣一道殉难了!”侍卫长垂着头,用极其沉痛的声音回答道,“大警视大迫阁下闻讯率军警三百人前往讨伐,结果也给贼徒击散了!大迫阁下也被贼徒给杀害了!首级插在木桩之上!”
“是这样……”听到这有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明治天皇竟然没有倒下,而仍然保持着一副镇静之态。令周围的人们大感惊奇。
“贼徒是什么人,查到了没有?”明治天皇问道。
“据称贼徒给击毙多人,但现场未寻获尸体,是以还未得知……”侍卫长小心的答道,“不过据右大臣家中女仆言,贼徒杀害右大臣阁下时,曾和右大臣问答数语,言称为死去忍者报仇,可能是甲贺和伊贺的忍者……”
“那就是说,是林逸青所为了。”明治天皇喃喃道。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他象是有些站立不稳,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这是……在向政府示威么?”伊藤博文想到林逸青可能会做什么,心中满是寒意。
“伊藤卿。朕应该早些听你的话才是。”明治天皇叹息了起来,“岩仓卿犯的错误,和大久保卿一样啊……”
想到为日本的富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岩仓具视现在已然不在人世,伊藤博文一时间泪流满面。
林逸青是从报纸上读到的岩仓具视和大迫贞晴的死讯,对于这件发生在日本首都东京的大事件,各国报纸都做了相当详细的报导。林逸青知道,望月姐妹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他现在担心的,是忍者们的伤亡情况。
和他预想的不一样,这一次忍者们采取的是强攻而不是暗袭——望月姐妹临行时他给她们下达的任务是暗杀岩仓具视,但不排除情况有变,日本政府加强了防卫,望月姐妹临时调整了计划——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伤亡是在所难免的,他只希望忍者们的伤亡不要太大。
由于忍者们一向行踪诡秘,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一套特殊的处理自己人尸体的办法,绝不将尸体留给敌人,所以关于忍者们的伤亡,各国报纸都语焉不详,有说打死十几人的,有说五六人的,有说没有伤亡的(这一点不太可能),林逸青猜测哪怕这样激烈的战斗,忍者们的死伤应该不会很多,也许不会超过十人,但现在他一直在船上,没有接到报告,是以也有些吃不准。
想到日本明治维新的人杰们已经有一半直接或间接的死在自己手上,林逸青不由得对自己的“成就”感到有些心惊,不过他的思绪,很快便转回到了乾国上来。
日本现在已经等于是废掉了一半,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这段时间,便是乾国宝贵的崛起时机!
可是乾国的事情,要比日本难办得多!
从回到乾国之后,他的所见所闻,已经让他意识到,乾国的改变,要让他付出更大的心力。
对比日本,乾国意识形态方面的愚顽和保守,可以说超乎他之前的想象。
中土传统王朝一直以儒家学说为立国之本,其政治学说的核心便是“礼治”。乾朝自关外入主中原,对“礼治”传统的继承,成了其统治合法性最重要的来源,自然,在礼仪方面的“刚性”也就较前代更强,可供回旋的余地更小。
外国对乾朝礼治传统的挑战。始于全隆五十八年,英国马戈尔尼使团来乾。在传统的朝贡体系下,大乾朝廷自视为“天下共主”,而马戈尔尼们所寻求的却是平等外交下贸易条件的改善。主管藩属事务的礼部的办法是按照“朝贡”体系的需要。在翻译的时候,擅自篡改人家的外交文书。
文书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意思乱改,反正“夷人”也看不懂;但真到了需要“夷人们”三跪九叩中土王朝皇帝的关头,却总不免露出马脚。但文字游戏还是要继续玩下去,马戈尔尼使团以谒见英王行单腿下跪的礼节。谒见了全隆皇帝;乾方文献却堂而皇之的记载:使团正使“行礼如仪”。但佳庆皇帝则不像他父亲那般满足于文字游戏,阿美士德使团不肯对他三跪九叩,他就把他们赶出了中土。
而到了韶光显凤年间,在西方的冲击下,中土国势日衰,而这种可笑的自尊心却表现得更为强烈,如皇帝决不见不行跪拜礼之夷人,就成了不可触犯的铁则。
作为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