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愚蠢的派了这些更加愚蠢和残暴的家伙前来攻击我们,夏美就不会死。”林逸青冷冷的看着野津道贯,“竟然以挟持妇孺作为攻击的手段,真是武士的耻辱!所以,不要把害死你女儿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野津道贯的脸变得惨白,他看着林逸青,垂下了头,目光忽然落在了林逸青腰间的武士刀上。
他马上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那把天皇御赐宝刀!
“真不知道天皇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一把好刀赐给你这个庸才,而你又把它交给这样一个无能懦弱只敢挟持你的亲生女儿保命的白痴!”林逸青目光中充满了蔑视,“你做这一切,难道就是为了害死亲生女儿吗?”。
野津道贯呆呆的看着林逸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多时,山口信夫便被肢解成了一堆碎骨和肉片,被抛在了[无][错] 3..城墙下。
山口信夫的头是最后被抛下来的,因为眼皮给割去了,他的脸上始终凝固着无比痛苦和恐惧的呆滞表情,让人一望便不寒而栗。
看到山口信夫的头颅滚落在了城墙下,野津道贯只是木然的看了一眼,便再不去理会了。
他的目光,始终盯在那个被神谷绮罗抱在怀里的孩子身上。
“谢谢你把夏美还给了我。”过了好久,野津道贯才回过神来,看着林逸青,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只是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林逸青平静的说道,“希望你告诉她的母亲这个不幸的消息时。能做到不让她太过悲伤。”
听到林逸青提到夏美的母亲。野津道贯一时间心如刀绞。他根本不敢去想,妻子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个孩子,是我的外孙吧?请把他交给我!”野津道贯的目光又落在神谷绮罗怀抱中的孩子身上。
神谷绮罗听到了他的话,立刻抱着孩子后退了一步,目光警惕的看着野津道贯。
上原勇作冷冷的看着他:“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孩子不属于你。”林逸青冷冷的说着,动手将夏美的棺盖重新盖好,“他失去了母亲。我不会让他再失去父亲的。”
上原勇作怒瞪了野津道贯一眼,转身走回到了神谷绮罗身边,此时神谷绮罗怀中的孩子已经醒了,他不明白周围在发生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是他和母亲之间永远的诀别,只是好奇的瞪着乌黑瓦亮的大眼睛,看着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当他看到父亲来到身边时,小嘴立刻张开了,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看着失去了母亲的儿子,上原勇作泪雨滂沱。他拍了拍神谷绮罗的肩膀,示意她带着儿子和自己一起离开。
“把孩子还给我!”野津道贯看到这一幕。嘶声大叫起来,“你们覆灭的日子不远了!你难道想让他跟你一起死吗?”。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上原勇作头也没回,和神谷绮罗一起走进了城门。
野津道贯呆呆的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叹息。
他看了林逸青一眼,挥了挥手,一队政府军士兵上前,将棺木抬了起来,放在了一辆马车之上,棺木放好之后,车夫便赶着马车,奔向政府军大营的方向。
野津道贯注视着马车渐渐的消失,转过头看着林逸青的时候,神情已然恢复了平静。…
“明天一早,我军便会恢复进攻。”野津道贯盯着林逸青的眼睛,“虽然感谢您送回我的女儿,但是进攻的时候,我是不会留情的,更不会网开一面。”
“我们也一样。”林逸青淡淡的说道。
野津道贯点了点头,转身走开了,林逸青冷笑了一声,也转过身,向城门走去。
天守阁上,西乡隆盛放下了望远镜,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叹息。
“勇作孩儿的骨肉,只怕又要烦劳你了。”西乡隆盛转过身,看着立于身后的夫人岩山氏,“真是对不起……”
“夫君不必说什么烦劳的话,抚育战殁者的遗孤,是我心中最大的安慰。”岩山氏夫人的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我最开心的,是在这战火纷飞的时候,能看到这么多新生命降临这个世上……”
岩山氏夫人笑着,但眼中却流下泪来。
“是啊!能看到这么多的新生命,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啊!”西乡隆盛也感叹起来。
“夫君可知,自夫君举义勤王以来,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而今勤王师不扑王师,我唯愿能象夏美守护勇作孩儿那样,守护夫君,到最后一刻……”岩山氏夫人哽咽道,“只是希望,菊次郎和那些孩子……他们能免于被屠戮的命运……”
“我现在想要做也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他们。”西乡隆盛上前,搂住了妻子的肩膀,激动的说道,“哪怕是把我的身体交出去。”
“夫君……打算如何去做呢?……”岩山氏夫人哭道。
“埋骨何须桑梓地,我身为全军主帅,当于此城共存亡!”西乡隆盛向妻子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在此城坚守,拖住敌军,则孩儿们可以从容撤退到长崎,从那里渡海前往琉球,保全性命,留有用之身,以待将来……”
“那样的话,便让我追随夫君,到最后的时刻吧!”岩山氏夫人收了眼泪,坚定的说道。
“大将军万万不可存此念头,届时我等定然誓死护卫大将军前往琉球,决不让敌军伤到大将军分毫!”林逸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瀚鹏,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