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林君。”桐野千穗答道。
桐野千穗先吩咐侍女们取来砂锅,装上净水,放在火炉上烧煮起来,她亲自动手从药箱里捡配药材,在发觉还缺少几味药材之后,她便要过纸笔,写了出来,命侍女拿给林逸青看,林逸青将日文药名翻译过来,然后交由何家的仆人,由他们和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一道前去药店购买。
桐野千穗又命侍女们取来铜盆,盛满净水,她和何韵晴的奶娘及两名年长的侍女一道,动手褪去何韵晴的衣裙,将毛巾用温水沾湿,给何韵晴擦拭起体下的血污来。
因屋内都是女子,何儒章虽是兄长,也是不能够进入的。虽然时间现在只过了几分钟,但他在外边等得心焦,却感到有如度过数日一般。
“林先生,桐野小姐要如何施救,可否告诉我一二?”何儒章实在忍不住了,向林逸青这个“同步翻译器”询问了起来。
“病人血漏不止。桐野小姐所用的,乃是快速止血之法,须将病人**清洁干净,注以药汁,阴处再敷以药物,防止内血崩漏。”林逸青言简意赅的回答道,“此是外用,砂锅内所煮者,当为内服之药,调理气血之用。”,…,
听了林逸青的解说,何儒章心下略定。
很快,何韵晴体下的污血清理完毕,报信的中年仆妇按照桐野千穗的吩咐,将带着污血的毛巾送到林逸青的面前,请他观看,林逸青接过毛巾,一张张的仔细翻看起来。
看到林逸青不避脏秽全神贯注的仔细审视着毛巾上面的污血,何儒章心中感动不已,对这个年轻人的好感又多了一层。
林逸青看了一会儿这些沾血的毛巾。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何儒章注意到了林逸青脸上表情的变化,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林先生,您看这……”
“何先生,令妹的身子,平日里只怕是较虚弱的罢?”林逸青问道。
“正如林先生所言。我这妹子的身子,的确很是虚弱。”何儒章叹了口气,说道,“先生不知,我这妹子,乃是家中庶出,年纪最幼的一个。她的娘去世的早,她幼时忧思过度,不知饮食,身体便弱,长大之后,性情虽无大变,但饮食常常不定,有时又任性胡来,是以身子骨一直都不是很好,这一次远涉重洋,本不想带她来的,她非要跟来,家母怕她在家中气闷,也想让她出来散散心,是以便准她跟我出门,但没曾想……”,…,
“如此说来。令妹的病症,乃是体弱气虚所引起,加上出门在外,过于劳累所致。”林逸青道,“令妹体弱,这外敷内服之法,只怕难以将血止住……”
“那可如何是好啊!”何儒章急道,“先生不是说,有秘方可治么?”
“秘方是有,只是男女有别,不便马上施展。”林逸青安慰何儒章道,“何先生勿忧,先以桐野小姐之法治治看,如血能止住,再好不过,若止不住,再行此非常之法。”
“好!好!舍妹性命,便全靠桐野小姐和林先生了!唉!”
何儒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知道自己的急躁可能会影响林逸青和桐野千穗对妹子的施救,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不多时,买药的人回来了,将买好的药一包一包交由侍女带进房间,桐野千穗见药物齐备,此时水亦煮沸,便开始将一味味的药称量分量,小心的放入砂锅之中。…,
“哎呀!又流血了!”一名侍女惊叫起来。
桐野千穗一惊,转头看去,立刻便看到新换的床单上透出一片暗红。,…,
此时药还未煎好,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额头竟然渗出了汗珠。
刚才给何韵晴擦拭完毕之后,桐野千穗已经给她喂了一粒镇血红丸,就是担心外敷之药没有制好而何韵晴再发血崩,但没想到这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是又出血了么?千穗小姐?”林逸青在门外问道。
“是。”桐野千穗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现在止血之药尚未煎好,林君有什么办法可用么?”
“千穗小姐精通医道。是会针炙的吧?”林逸青问道。
“会的。”桐野千穗感到有些奇怪,“林君的意思,是针炙可以止血么?”
“千穗小姐会针炙,事便成了。”林逸青在心里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千穗小姐听我说针法,认穴施针即可。”
“林君请讲。”桐野千穗道。
“此针法共两组,其一组为气海,足三里,隐白(脾经井穴),二组为百会,督脉腧穴,脾俞,关元。此法可提升阳气,补脾摄血。两组针法需得按日交替使用。”林逸青回忆着小桐交给他的针法,用日语说给桐野千穗听,“千穗小姐可先行一组针法。具体施法为:气海捻转补法,运气留针,足三里平补平泻针法,隐白艾条炙一刻钟。”,…,
“好。”桐野千穗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来到床边坐下,此时何韵晴全身衣物已然去掉,身无寸缕,仅盖有一床薄被,两名侍女上前小心的将被子揭开,桐野千穗手举银针,调匀呼吸,细寻穴位,按照林逸青所言,开始给何韵晴施针。
“其他人等注意照看药锅,针炙止血之后,仍需得药物内敷外服。”林逸青在外边提醒了那些侍女一句,几名侍女在奶娘的指挥下。立刻分头照看起药锅来。
看到林逸青指挥若定的样子,何儒章一时感佩不已。
时间飞快的过去,此时无论室内室外,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