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搞的?”她皱了皱眉,问道。
&是这样,该死的萨摩人扔过来了一枚炸弹,我接住了它,想把它扔回去,可惜刚一脱手,它就爆炸了……”伤员有些懊恼的给她比划着,“您知道。这种炸弹非常讨厌,而我们却没有这样的武器……”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伤员们也都破口大骂起萨摩人的手抛炸弹来。
&生,我的伤怎么样?会危及到生命吗?我现在觉得很痛,头也发晕……”伤员不安的说道。
&要紧,”娜塔莉雅说道,“忍一忍吧,你现在会觉得有些儿痛,我给你洗伤口,忍一下吧。好吗?”
&吧!我听您的吩咐,医生……”伤员点头说道。
现在她认出他来了。他就是自己刚来日本时。一辆马车的车夫,她想起了他坐在车夫座上的那开郎的样子,可现在他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不由得一阵难过。
那时,他也在那辆马车上,可现在……他究竟去了哪里呢?
女护理员看出她的脸色突然发白,于是说道:“娜塔莉雅?特鲁别茨卡娅,您该休息啦。”
&的,也许吧。”娜塔莉雅同意了,一面想念着他。“但愿他……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就好啦!”她想道。
她克制了这种刹那间的柔弱,又开始施行手术。“马车夫”用断断续续的声音数着:“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因为受了乙醚麻醉而痛苦地睡着了。
手术完毕后,玛丽亚轻轻地走进了帐篷。她作出恼怒的样子来掩盖她的喜悦和同情,说:“请您马上去睡吧。伤员不多了。我们没有您也对付得了。”
娜塔莉雅顺从地洗净了手,脱下沾了血污的罩衫,穿上军大衣,就从营房里出去了。天色已经黑了。凛冽的寒风在黑黝黝的房屋间呼号。她在街上走着,什么也不想,她走到村子边缘附近时,才清醒了过来,听见后面传来了一位女护理员的声音:“娜塔莉雅?特鲁别茨卡娅,您总得去睡睡呀。”
她转过身,用恳求的口吻说:“我马上就回去,让我稍微透口气吧。”
她往医疗营所驻扎的屋子走去,在前室里已经听得见伸吟声和轻轻的说话声,值班的女护理员们都站起来,向娜塔莉雅报告伤员们的情况以及某人的病势恶化了。
娜塔莉雅慢慢地沿着病床走,一边倾听着伤员的谈话。
&摩人还在抵抗,”一个伤员说,用左手搓着烟卷儿。受伤的右手用绷带包扎着。这个士兵坐在床上,他的脸是安详的,他说的话也是安静的:“现在什么东西能够挡住我们呢?现在谁也抵挡不了我们了。”
&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还是逃跑。”另一个伤员说,“他们再往哪儿逃呀?逃到大海里去吗?”
&哟!”第三个伤员伸吟起来了。这个人躺着,虽然如此,他也想要发表意见,他一边喘息,一边伸吟着说,“如果想一想,就可以知道,可恶的英国人和乾国人一定跟他们的确相处的很好……他们是一丘之貉啊!”
&车夫”躺在其中一张床上。他脸色苍白。他的名字叫做叶戈尔维尼?维吉尔拉纳耶夫,他告诉娜塔莉雅的就是这个名字;这个气派的长名字和他的年轻的脸庞很有些不相称。
&不认识我吗?”娜塔莉娅问道。
原来他还在早上就已经认出她了。可是,显然他觉得不便对她说明这一点。
&时候我们想不到会这样的见面。”他低声说,停了一会儿,又轻轻地探问:“我的手怎样了?战时我是士兵,可是我的本行是木匠,没有手可不行啊……”
&会好起来的。”她说,避免了正面的回答。
虽然伤员们象往常一样伸吟着,可是娜塔莉雅在这些伤员身上,几乎在全体伤员身上,察觉出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特点。他们并不因为没有给打死而很幸运地只受了伤而感到满足。现在他们只是由于不能继续作战而苦恼着。
从远处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伤员们静静地听着这些炮声。颇有与世隔绝之感,有如老年人倾听着关于苦难的可是青年的黄金时代的故事。
往回走的时候,她又碰到了女护理员玛丽亚,玛丽亚告诉她,她见过穆拉维约夫。
娜塔莉雅得知米谢尔斯基到医疗营来过,她的高兴是这么明显,以至连那个报告她这个消息的女护理员也觉得有点儿难为情。
&为什么听到他的消息这么高兴?”玛丽亚不解的问道。
&们是老相识,在巴黎医学院一起学习时认识的。”娜塔莉雅愉快地解释说,“几天前我们偶然碰到过一次。”
凭这些特征:阔肩膀、蓝眼睛,以及照这个女护理员所形容的,一个可爱的年轻侦察兵少尉,她不难猜到这个人就是米谢尔斯基,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可是从这个机敏的姑娘不安的脸色和米谢尔斯基少尉很快的离去这一点看来,娜塔莉雅知道谈话不妙。她凝神瞥了姑娘一眼,就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开了。象往常一样,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开始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如果他一下子就相信什么鬼话。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做朋友了。
娜塔莉雅一直感觉到她在等候什么人。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她希望米谢尔斯基再来。
第二天。战斗还在进行中,伤员还是不断的送来,医疗营里全体人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