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渐渐的驶近,陆庆云看清了军舰桅杆上飘扬着的那面“白地蓝叉”的旗帜(圣安德烈旗)时,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虽然他不认得俄国文字,也不会说俄国语言,但这面旗,他是不会认错的。
最早是在陪着东家胡雨霖去俄国银行谈借款的事时,他在俄国人房间的军舰模型上看到过这样的旗帜,听俄国人解释知道那是俄国的海军旗,后来在天津大沽口又看到过俄**舰悬挂这种旗,当时他看到这旗时,总觉得白地上打一个大大的蓝叉很是不雅,但他没想到会有一天,他看到这个叉叉时,会如此的激动和感激上苍。
就在这时,陆庆云听到舱外似乎传来了呵斥之声,接着便是打斗的声音。他知道,是雷旺和镖局的人动手了。
陆庆云想要出去查看,但他知道自己废柴一个,顶多也就能把手枪打响,至于准头是根本不用想的,尤其刚才雷旺告诫过他,不要出去被流弹伤到(潜台词是怕他碍事),于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屏息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间,刺耳的枪声响了起来,吓得他立刻跳了起来,躲到了床下。
几声惨嚎传来,当中有日本人的,也有乾国人的,陆庆云听得心惊胆战,每听到一声枪响,他的身子便禁不住哆嗦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枪声不再响了,剩下的,只有受伤的人痛苦的呻吟声。
陆庆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他正自惊疑间。舱门却一下被踹开了,两名萨摩水兵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了进来,四下里寻找着他的身影,他们看到屋里没人,先是一愣,但马上便看到了躲在床下的陆庆云,立刻用刺刀对准了他,大声的呼喝着。意思是让他出来。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陆庆云让明晃晃的刺刀吓破了胆,连连摆手,惊恐的说道。
两名萨摩水兵不由分说,将他从床底拖了出来,押着他出了船舱,来到了走廊里,陆庆云看到其他的仆人也都给押了出来,心中满是恐慌,脚下走得稍慢,押着他的萨摩水兵上前踢了他一脚。他险些摔了一个跟头,和仆人们一道被萨摩水兵推搡着押到了甲板上。
来到了甲板。陆庆云偷眼看了下四周,那位舰长已经不见了,只有深津二郎指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萨摩水兵,杀气腾腾的看着他们这些人,甲板的一侧,雷旺等人已经全给捆在了一边,雷旺和镖局的人似乎是受了伤,陆庆云注意到雷旺脸色惨白的倚在桅杆旁,周围是他手下的弟兄,他们的身下甲板上有着一小滩一小滩的血迹,有的人身上也沾了血,也不知道是谁流的。另外一边,有几名萨摩士兵正在相互包扎着伤口,显然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陆庆云没有看到上村彦之丞的身影,他以为上村彦之丞可能被雷旺给打死了,心中更是惊忧不已,不自觉的转头向雷旺看去,雷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海面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庆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艘蒸汽小艇正飞速的远离“福宁”号,驶向那艘萨摩铁甲舰,小艇上,那位舰长站得笔直,似乎毫发无伤。
看到这一幕,陆庆云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位舰长应该是看到了俄**舰的到来,急急忙忙的赶回自己的军舰指挥。
就在这时,萨摩水兵将卡伦斯基船长和船上的所有俄国船员也都押到了甲板上集中看管,陆庆云知道这条船现在已经被萨摩人掌握了,他现在的希望,只能全部寄托在了那艘赶来的俄**舰上。
&睿”号铁甲舰的飞桥上,东乡平八郎看着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上村彦之丞的军服上沾有几点血迹,身上似乎也带有一丝硝烟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
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新出现的俄**舰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那条已经被捕获的商船,直到听到那边响起了枪声,他才回头去看,而因为步枪射击产生的白烟,他也没有能够看清商船上发生了什么事,等到白烟散去,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虽然没看清楚,但东乡平八郎知道,肯定是发生了战斗,当时他很为上村彦之丞的粗鲁和冒失感到恼火,认为他不该亲自去那条商船上查看,正在他为上村彦之丞的安全担心之际,却看到上村彦之丞坐着蒸汽小艇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能够快速的捕获敌方的商船,在出海之前,东乡平八郎特意下令将所有的小艇全部换成了蒸汽舢舨,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
&生了什么事?上村君?”东乡平八郎问道。
&那条船的船员试图绑架我,然后开船逃走,但被我们的水兵们挫败了。”上村彦之丞嘿嘿一笑,略过了战斗过程,将话题转到了大家都感兴趣的银子上来,“知道么?东乡君,这条船上,装着差不多六百万两的银锭呢!”
听到上村彦之丞报出的数目,东乡平八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样的话,我们就该考虑一下,要不要和面前这艘露西亚军舰打上一场了。”东乡平八郎看着快速驶近的俄**舰,沉声道。
&管露西亚人想要做什么,这艘船,我们是必须要带回大阪的!”上村彦之丞看着趾高气扬驶过来的俄**舰,恶狠狠的说道。
&好战斗准备吧!”东乡平八郎点了点头,命令道,“给‘金刚’号也发信号,准备随同旗舰行动。”
上村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