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们再考虑一下!”身为美国人,桑普顿实在难以理解日本人的这种观念,他再次规劝起来,“抵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护航舰队已经被敌人消灭了!没有人能够拯救我们!只有听从他们的命令才能够保全大家的生命!”
虽然桑普顿了解这些日本人的脾气,没有用“投降”这个词,而是用了委婉的说法,但还是更进一步的点燃了日本人的怒火。
炽仁突然拔出了佩刀,戟指桑普顿船长,大吼起来:“敢有降萨贼者,小心污了我的宝刀!”
“我们是自愿请命,前来诛杀萨贼,岂会贪生畏死?我等世世代代受天皇陛下隆恩,今日之事,有死而已!”乃木希典受了炽仁亲王的感染,也拔出了佩刀,大声喊叫道。
见到炽仁和乃木希典狂暴的样子,随同他们前来的日本陆军官兵也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绝不服从萨贼之命!”
“我们情愿与萨贼决一死战。绝不投隆!”
桑普顿给日本人突然之间叽哩咕噜和喊叫声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懂日语),通过身边的翻译,桑普顿才得知了这些日本人的心声:“宁愿死,决不服从萨摩人的命令!”,…,
“假如你们决心要打的话,那么船上的全体外国船员必须离船。”桑普顿对炽仁说道。
美国船长的要求遭到炽仁亲王的断然拒绝,旋即“珀西”船上的美籍船员皆被政府军士兵看管起来,桑普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请求炽仁以自己的名义向“富士山”号发去信号,称有紧急要事,请萨摩海军派人来谈,但这个要求也被炽仁断然的拒绝了。
“他们在干什么?”东乡平八郎从望远镜里看到对面“珀西”号上,两名想要升信号旗的美国船员给几名政府军士兵粗暴的用枪托打倒。信号旗也给扯落,不由得变了脸色。
“似乎是外国船员想要向我们发信号,被敌军士兵阻止了。”一位萨摩军官答道。
“也许船上的外国人是想向我们发出投降的信号,但敌军不同意。”另一位军官说道。
东乡平八郎继续观察着,他看到那两名给打得满脸是血的美国船员给政府军士兵象拖死狗一样的拖了下去之后,沉着脸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这条船已经被敌军控制了。”林逸青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说道。,…,
东乡平八郎眉头紧皱,紧盯着对面的“珀西”号,然而就在就时,远处又出现了几道烟柱,似是有军舰前来,但距离尚远,一时间敌友难辨。
“西北方向发现军舰!三艘以上!”了望员大声喊道。
东乡平八郎心中一凛。他不自觉的转头看了林逸青一眼,林逸青微微点了点头。
“开炮!击沉敌船!”东乡平八郎沉声命令道。
“富士山”舰上早已上膛的120毫米克虏伯大炮的炮弹被发射出膛,右舷75毫米副炮也迅疾开始轰鸣,毫无抵抗能力的“珀西”号立时被笼罩在一片硝烟之中。
一发120毫米炮弹直接命中了“珀西”号的中央煤库并爆炸,霎时煤粒和各种碎片随着烟雾一起四散飞扬,到处弥漫。“珀西”号的美国籍轮机长威廉姆斯面部中弹当场身亡。接着几发75毫米炮弹击中了轮机舱,“珀西”号的锅炉爆炸了,舱内不少人被释放出的高热蒸汽直接烫死。
一发炮弹击中了船长室,在外墙处爆炸,将守卫美国人的政府军士兵尽数炸死,美国船长桑普顿赶紧借此机会跑出了船长室,拿到了甲板上的最后一个救生圈,就从船边直接跳下。在他坠入海中的时候,听到“可怕的爆发声”,当他浮出水面时,天空中漆黑一片,全是被炸上天的炉灰和煤粉。…,
,…,
正在当班的美国籍大副里维特跑离驾驶台,抓住一条备用的救生带从“珀西”号的船头处跳海,带下一铁链,许多美国船员就是从这条铁链拥挤而下,好容易逃得了性命。
美国稳压电源舵手奥兰特看见萨摩军舰开火了,就伏在船桅下以躲避子弹。当他觉得“珀西”号在慢慢地沉下去的时候,便立刻爬到船最前的桅上。另一名美国籍舵手艾德林则抱着甲板上的消防水桶跳入水中。就在这时,陆军中佐儿玉源太郎一直在船舱里,所在的舱房被炮弹命中后,他只好跑出来。但又不会游泳,当“珀西”号在下沉时,他抓到船上的绳索,也跟着美国人爬到了船桅上。而时年31岁的奥保巩中佐也从舱中逃出,在船将沉下去的时候,他抓到一个漂浮的梯子,借着它爬到了船桅上。
而炽仁亲王和乃木希典几乎一同被炮弹爆炸产生的汽浪掀飞,坠入海中,炽仁亲王被震得昏迷不醒,眼看便要沉下,乃木希典抓到了一条绳索,将炽仁亲王捆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奋力向一条断裂的救生艇游去……,…,
此时的东乡平八郎。神情冷漠的注视着半截船身已经没入海中的“珀西”号和满海漂浮着的日本陆军士兵,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东乡平八郎的日记表明,在“富士山”号开炮轰击仅几分钟后,“珀西”号就迅速沉没了。日本政府官方的《西南战争实记》后来这样记载道:“轮船已经沉没,陆军官兵全部葬身鱼腹,海面上只留下长时间的凄惨的喊叫声……”
“我们的煤和炮弹应该都不多了。”林逸青对东乡平作文郎说道,“应该返航了。”
东乡平八郎看了看远处渐渐变大的黑点。那明显是军舰的轮廓,但现在还无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