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的炮身忽然停止了移动,上崎辰次郎看到炮手们从炮位上退了下来。
“怎么回事?赶快开炮!”川路利良看到炮手们神情有异,冲他们大声吼叫起来。
炮手们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混蛋!你们想要当叛徒吗?”川路利良用手中的刀指着一名炮手的胸口,厉声道。
“我们不想打南洲先生。”炮手的脸色变了变,回答道。
“西乡吉之助是谋反逆贼!你们这是助逆,不想要命了吗?”川路利良将手中刀架在了炮手的脖子上,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赶快开炮!”
“南洲先生不是逆贼!”炮手在川路利良的积威之下,眼中闪过畏惧之色,但仍然抗声答道。
“赶快开炮!不然我杀了你!”川路利良的心中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他感觉到了周围的士兵们望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异,竟然不敢回头,吼叫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战抖。
“不!”炮手仍然执拗地回答。
川路利良下意识的转过头,向“十字丸”大旗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时他发现,另外几名炮手和好多士兵,也和他一样在望着西乡隆盛的“十字丸”大旗,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热切之色。,…,
“你是鹿儿岛县人?”川路利良猛地转头,向面前的炮手大声的问道。
“不,长官,我们是佐贺县人。”炮手回答道。
川路利良一下子记起了佐贺县发生的“神风连之乱”,脸色猛地变白了。
“你们竟然敢蒙骗我……”
“我们本不想骗您,长官,是您逼迫我们这么做的!”激动的炮手似乎不再畏惧。他挺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如果我们说出真实的籍贯,早就被您从军队当中清除掉了!”
川路利良听到炮手的回答,心中刹那间一片冰冷。
因为林逸青的策反手段太过高明,为了防止熊本城战时出现内奸,川路利良来到熊本城后,暗中统计守军官兵的籍贯,将鹿儿岛和佐贺籍的官兵从守军中清除出去,他自以为如此一来,可以有效的防止叛乱的危险,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所得的结果适得其反。
“他们想要助逆!把他们抓起来!”川路利良转身对自己的卫队大声的喝道,几名卫兵上前正要去捉拿不听命令的炮手,却突然感到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他们一个个全都站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川路利良猛地以刀拄地。才没有摔倒,他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川路利良转头望去,立刻便看到了地狱般的景象!
就在不远处,熊本坚固的城墙,在冲天的烟尘中,竟然崩塌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原本站在那里的镇台军士兵全给生生的埋在了砖石之下,豁口还在不断的扩大,随着大块的砖石向下不断的掉落,不断有没来得及跑开的镇台军士兵摔落进了滚滚的烟尘之中。
熊本城的守军和进至城下的萨摩军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全都惊呆了,萨摩军原本冲天的金鼓喧嚣声瞬间消失了,战场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干得好!勇作!”林逸青看着崩塌的熊本城墙,忍不住出声赞叹道。
“瀚鹏,这是勇作和工兵孩儿们的杰作,是吗?”西乡隆盛转头问道。
“正是。”林逸青点头答道。…,
“原来这就是你的破城之计啊!”西乡隆盛看着林逸青,眼中满是欣慰之意。
“事不宜迟!全军马上攻城!”桐野利秋说着,正要举起令旗发令,却被西乡隆盛阻住了。,…,
“且慢!利秋!我观熊本守军似有犹豫之意,再等等看!”西乡隆盛说道。
“先生,此时正是攻城之时,不然,炸开的缺口一旦被敌军堵上,再攻就难了。”桐野利秋劝道。
“这么大的缺口,是不可能马上堵上的。”西乡隆盛摇了摇头,说道,“我起兵是为了讨伐逆臣,清君侧,安万民,熊本现下已然不守,如守军能反正,免去我军强攻之无谓杀戮死伤,岂不更好?”
听到西乡隆盛的话,周围的武士们全都敬佩不已。林逸青心中也是暗暗感叹。
“但愿能如先生所言。”桐野利秋明白了西乡隆盛的心意。依言收起了令旗。
西乡隆盛举起了望远镜,向城头望去,此时城墙上空因崩塌腾起的大片烟尘已然散去,西乡隆盛看到城楼之上,守军似乎起了内杠,正相互用步枪指着对方。
不多时,城头枪声大作,没有等到萨摩军攻城,守军此时竟然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桐野利秋放下了望远镜,再一次向西乡隆盛投去询问的目光,但西乡隆盛仍然不为所动,桐野利秋按捺住焦急的心情,转头望向林逸青,希望林逸青能劝说西乡隆盛一下,但却没想到林逸青只是微微一笑,不但未出言劝说,反而有打马要走的意思。,…,
“瀚鹏要去哪里?”桐野利秋惊讶的问道。
“我去等一位故人。稍后便回,定有捷报。”林逸青笑了笑,对桐野利秋说道,“熊本守军如果反正成功,无血开城,我军放心进入便是,城内还有我安排的内应,如果反正不成,便可攻城。”
“好。”桐野利秋不明白林逸青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但他对林逸青一向信任,加上此时熊本城墙已经给炸开了缺口,熊本城已经成了一个给破开了壳的硬核桃,果肉唾手可得,是以并没有多问,而是点了点头,任由他率领本部卫队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