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阵阵的枪声。
“是弹药库方向?”池上四郎向窗外望了一眼,禁不住面上变色。
听到池上四郎的话,好几名武士都情不自禁的按剑而起。
“大家不用担心,林君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桐野利秋看到大家紧张的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武士们这才又坐了下来。
“应该是‘东京狮子’们动手了,被我们的人干掉了。”林逸青仔细分辨了一下枪声的种类,微笑着说道。
虽然林逸青这样说,但大山纲良仍然不太放心,他竖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眼睛也紧盯着弹药库的方向。
也难怪大山纲良担心,鹿儿岛的弹药库里积存了大量自乾国购买的法国格拉斯式步枪的枪弹和德国克虏伯炮弹,还有应林逸青要求买来的大量炸药。一旦被炸,不但他这些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对即将迎接战斗的萨摩军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但大山纲良最为担心的事终于没有发生,过了不一会儿,枪声便沉寂了下来,而弹药库方向也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不用担心,大山君,每一座弹药库林君都安排了精干人员昼夜守卫,不会有事的。”筱原国干说道,“我们还是继续讨论一下起事的细节吧。”
武士们重新开始讨论起来,林逸青注意到西乡隆盛没有参加讨论,而是默默的来到了窗前,向远方的街市眺望着。
又过了一会儿,林逸青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西洋台式座钟,他知道,现在他安排下去的海兵学校的精锐学员们,应该已经将“东京狮子”或毙或擒。扫荡净尽了。
……
昏死过去的石原武男又梦见了自己置身于战场上。
凄厉的冲锋号声就在海滩上反复吹响,受到两面夹击的日军拼命反击,战场上大炮轰鸣机枪怒吼,日军集体向船政海兵的阵地发起了冲锋,他们壮烈地发动这种冲击不是因为他们擅长这种“猪突”战术,而是别无选择,因为只有混战才能混淆乾军的视线,使乾军无法辨清目标。
战争把海滩变成了一座屠场,到处杀声震天尸体成山,其实乾日两军都没有退路,他们都站在悬崖边缘,唯一出路就是把对手而不是自己推下失败的深渊。在日军队伍当中指挥的赤松则良海军少将大声呐喊着奋勇向前,此时所有附加在他身上的负担统统卸下来了。当他同士兵一道冒着乾军炮火义无反顾地冲锋时,已经回归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武士,而武士除了取胜之外别无所求。,…,
作为一位海军将领,他深深的知道加特林机枪的厉害,而日军如果不能攻破乾军的机枪阵地,就意味着灭顶之灾。
由旧藩兵武士组成的决死队像尖刀一样直插进了乾军阵地。决死队撕开了敌人的防线,想要趁着混乱攻入敌人纵深,但让这些武士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波浪!
那是乾军的船政海兵!
瞬间枪声大作,船政海兵和我军之间的战斗开始了,船政海兵的衣着皆为红色,头戴草帽,人数约有两千,手持带刺刀之步枪,白刃如林,呐喊上前,气焰极为嚣张,人人似有必死之决心,日军想要夺取乾军的机关炮位,然而船政海兵蜂拥而上,同日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激战多时之后,战场的景象已然十分恐怖,到处躺满横七竖八的双方战死者的尸体,还有一些是围坐在一起集体自杀的日军伤兵。由于同后续部队失去联络,日军跟上来的人实在太少,而且许多队员都已负伤。此时乾军重新反攻,堵住阵地缺口,冲进阵地的决死队便被切断了退路,最后全部壮烈战死……,…,
到处都是硝烟,本来晴朗的天空也变得昏暗起来,海岸到处都在发生战斗,乱成一团的日本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支这样凶猛的乾军在等待他们。
日军的冲锋在船政海兵的哈乞开斯机关炮和林氏机枪的猛烈射击下最终还是崩溃了。
随着时间一秒秒逝去。尽管武士们个个奋不顾身前仆后继,但是毕竟人数太少寡不敌众,被乾军的猛烈火力所阻挡。当一抹金色的阳光透过烟云,渐渐映亮战场之际,攻上乾军阵地的日军已经被优势的船政海兵尽数消灭,石原武男看到领队的一个武士向乾军射出最后一颗子弹,然后悲壮地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来,准备最后肉搏。此时他看见在他熟悉的决死队员当中,能够站直身体准备肉搏的还剩下最后几个人。
最后的武士们嚎叫着向一处正在装弹的乾军机枪阵地扑去,一队船政海兵举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猛冲过来。石原武男看见武士刀劈开了一名船政海兵的肩膀。而使刀的武士的胸口,也同时被一柄雪亮的刺刀刺穿……,…,
很快,武士们全都倒下了,已经杀红了眼的船政海兵仍然奋力的用刺刀向下猛刺着,飞溅起道道血水,溅上了那一张张怒目圆睁的脸……
石原武男感到身上一阵冰凉,猛地惊醒过来。
“这么小的‘东京狮子’,呵呵,川路逆贼看来是真没人可用了,竟然把小孩子也派来了!”伴随着一声大笑和“啪!”的一声,石原武男感到身上传来一阵辣痛。
石原武男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面前正有几个身穿警察服装但腰间却插着武士刀的人。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他知道,他们是鹿儿岛的县警。
石原武男这才回忆起来,发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