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什么东西?”川路利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怪异的一幕,自言自语的说道。
大久保利通仍然紧盯着望远镜,他看到警士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探头向箱内张望。忽然,警士们象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全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一步。
大久保利通正自奇怪,却见“爆裂物处理班”的班长转身望向他们这边,不住的挥动着手臂,似乎是要让他们过去亲眼看看。
大久保利通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和川路利良对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
“里面装的不是炸药,看来不会有危险了。”川路利良说道,“我们去看看吧!”
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和川路利良一起在警察们的簇拥下向箱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还未走到箱子跟前,伴随着阵阵微风,空气中飘来阵阵难闻的恶臭。令人闻之欲呕,大久保利通皱了皱眉,掏出了一方白色的手帕,捂住了鼻子。
而川路利良闻到这股臭,面色却忽然变了。
川路利良丢下了大久保利通,快步来到了箱子前,他顾不得扑面而来的恶臭,探头向箱子里一望,一双眼睛登时瞪得老大,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抽动起来。,…,
大久保利通捂着鼻子来到了箱子旁边,伸头一望,差点吓得坐到地上。
箱子里面,是一个个沾满了石灰的人头!
而这整整一箱的人头,差不多有四十多个!
因为天气炎热的关系,尽管用石灰做了防腐处理,人头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腐烂,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臭气。大久保利通看着一个个闭着双眼肌肉干瘪面无表情的人头。一时间心胆俱裂,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川路利良的双手死死的抠住了箱子的边缘,对扑面而来的恶臭丝毫不觉,他呆滞的目光从一个个人头上扫过,嘴里喃喃的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这些人,都是他最亲信的部下。
派往鹿儿岛的全体“东京狮子”的人头,全都在这里了。
“尚雄……俊武……成林……立晖……与利……戌岳……”
川路利良一个个的呼唤着部下们的名字,眼泪流了下来。
“总长……”看到川路利良摇摇欲倒的样子,两名警士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蓦地,川路利良猛地直起了身子,用力推开了扶着他的人,猛地将腰间的军刀抽了出来。,…,
“西乡逆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此时的川路利良有如发狂一般。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向空气中猛砍着,仿佛空气中全都是敌人一般。
“西乡吉之助!你这狗贼!你不得好死!”
川路利良挥刀不断的砍斫着,周围的警士们大乱,一个个纷纷闪避,生怕一不小心便会给川路利良一刀砍死。
川路利良挥刀乱砍了一阵,突然间两眼翻白,口中吐出白沫,晕倒在了地上。
警士们又是一阵大乱,几个大胆的警士上前按住了川路利良,开始对他进行急救,在一番推拿按压之后,川路利良方才猛地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醒转过来。
“川路君,你不要紧吧?”大久保利通来到川路利良身边,惊惧不已的问道。
他是第一次看到,曾经是萨摩勇将的川路利良这个样子。
川路利良摇了摇头,推开了部下们的手,缓缓站了起来。…,
看到川路利良满脸悲愤的样子,大久保利通明白他因何如此,心中也禁不住暗暗叹息。
这些人都是他最亲信的部下,现在竟然全被敌人以这种近乎侮辱的方式残害,还要背上“贼徒”的污名,怎么能令他不悲痛万分呢!,…,
川路利良俯身捡起了自己掉落的军刀,插回到了腰间的刀鞘中,然后他整了整军帽,向自己的座马走去。
“川路君,你要去哪里?”大久保利通看到川路利良的样子,心里一沉。
川路利良并不答话,而是来到马前,翻身上马,然后打马直向门口冲去。
“快!追上他!“大久保利通猛地意识到川路利良想要干什么。立刻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向自己的马跑去。
大久保利通和警士们纷纷上马,此时川路利良已经冲出老远,大久保利通和警士们来不及截住他,只能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川路利良一路狂奔,直向远处的皇宫冲去,大久保利通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川路利良纵马来到皇宫的大门前,门前的卫兵看到川路利良向疯子一般冲来,全都大惊失色,正要询问,却冷不防川路利良一声大喝:“开门!我要见陛下!”
几名卫兵面面面相觑,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警察总长如此前来觐见。
“赶快开门!”川路利良猛地拔出了军刀。指向了卫兵,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卫兵们犹豫了一下,可能是担心误了“要事”,他们还是打开了门。,…,
川路利良冲进了皇宫大门,打马直奔御花园而去,熟悉天皇坐息时间的他知道,此时天皇应该和皇后在御花园散步赏花。
就在川路利良的身影消失不久,大久保利通一行人气喘吁吁的骑马来到了皇宫门前。
看到内务卿大久保利通带着一大队警察跑来,卫兵们又是惊讶不已。
“川路总长去哪里了?”大久保利通没有下马,而是阴着脸向卫兵问道。
卫兵下意识的指了指御花园的方向。大久保利通二话不说,打马进门,直奔御花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