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时事新报》3月4日报道:“日乾两国于是开战,乾舰首先发炮,我舰应战”,“昨晨自釜山到达之电报,所传一大快报称:三月一日上午七时于丰岛附近,由于乾国军舰向我发炮挑战,我军舰还击应战,力不能支,被乾舰野蛮击沉军舰二艘,即‘筑紫’,‘高雄’两舰,官兵五百余人罹难,‘吉野’、‘高千穗’、‘秋津洲’、‘浪速’四舰英勇作战,中弹多处,官兵死伤累累……乾国野蛮践踏国际公法,恃强凌弱如此……”
光旭二十三年三月五日军机处电寄谕旨:“奉旨:……倭人于牙山口外暗袭我舟师,我护航各舰奋勇接仗,鏖战甚久,击沉倭兵轮二只,颇为得力,著庆郡王传旨嘉奖……”
光旭二十三年三月十日对日宣战上谕:
“朝鲜为我大乾藩属二百余年,岁修职贡,为中外所知。近十数年来,该国时有内乱,朝廷字小为怀,迭次派兵前往勘定,并派员驻扎该国都城,随时保护。去岁朝鲜又有土匪变乱,该国王请兵援剿,情词迫切。当即谕令李绍泉拨兵赴援,甫抵牙山,匪徒星散。乃倭人无故派海军兵船至朝鲜,嗣又增陆兵万余,迫令朝鲜更改国政,种种要挟,难以理喻。我朝抚绥藩服,其国内政事向令自理。日本与朝鲜立约,系属与国,更无以重兵欺压强令革政之理。各国公论,皆以日本师出无名,不合情理,劝令撤兵,和平商办。乃竟悍然不顾,迄无成说,反更陆续添兵。朝鲜百姓及乾国商民,日加惊扰,是以添兵前往保护。讵行至中途,突有倭船多只,趁我不备,在牙山口外海面,开炮轰击,幸为我护航队击退。其变诈情形,殊非意料所及。该国不遵公约,不守公法,任意鸱张,专行诡计,衅开由彼,公理昭然。用特布告天下,俾晓然于朝廷办理此事,实已仁尽义至,而倭人渝盟肇衅,无理已极,势难再予宽容。著庆郡王宜邝、直督李绍泉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韩民于涂炭。并著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臣,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驶入各口,即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干罪戾。将此通谕知之。钦此。”
日本明治天皇睦仁对乾宣战诏书:
“保全天佑践万世一系之大日本帝国皇帝示汝忠实武勇之有众:朕兹对乾国宣战,百僚有司宜体朕意,海陆对乾交战,努力以达国家之目的。苟不违反国际公法,即宜各本权能,尽一切之手段,必期万无遗漏。惟朕即位以来,于兹有三十年,求文明之化于平和之治,知交邻失和之不可,努力使各有司常笃友邦之谊。幸列国之交际,逐年益加亲善。讵料乾国之于朝鲜事件,对我出于殊违邻交有失信义之举。朝鲜乃帝国首先启发使就与列国为伍之独立国,而乾国每称朝鲜为属邦,干涉其内政。于其内乱,借口于拯救属邦而出兵于朝鲜。朕依国际公约,出兵备变,更使朝鲜永免祸乱,得保将来治安,欲以维持东洋全局之平和,先告乾国,以协同从事,乾国又设词拒绝。帝国于是劝朝鲜以厘革其秕政,内坚治安之基,外全独立之权义。朝鲜虽已允诺,乾国始终暗中百计妨碍,种种托词,缓其时机,以整饬其水陆之兵备。一旦告成,即欲以武力达其yù_wàng。更派大军于韩土,要击我舰于韩海,狂妄已极。乾国之计惟在使朝鲜治安之基无所归,帝国与朝鲜所签之约均置诸不顾,以损害帝国之权利利益,使东洋平和永无保障。就其所为而熟揣之,其计谋所在,实可谓自始即牺牲平和以遂其非望。事即至此,朕虽始终与平和相终始,以宣扬帝国之荣光于中外,亦不得不公然宣战,赖汝有众之忠实武勇,而期速克平和于永远,以全帝国之光荣。”
明治天皇看着报纸上刊载的以自己名义发表的对乾宣战诏书,叹息了一声。
这份诏书当然不是他做的,而是由宫内省的人代为起草,他本人只是誊抄了一遍而已。
从心里讲,他是不愿意写这样一份诏书的。
但是,他不能不写。
伊藤博文那天和他说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
如果日本不趁现在这个时候和乾国开战,打败乾国成为东亚霸主,以后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但日本真的能够打败乾国吗?
丰岛海战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
日本海军这个头开的不好,本来是去偷袭运兵船的,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损失了“筑紫”和“高雄”两艘老舰。
虽然这两艘军舰的损失对日本海军的整体实力影响很小,但对日本军民的士气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从他手上的这张报纸就能看出来。
就在头版的“宣战诏书”后面,便是一幅名为“乾舰‘宁远’作战图”的日本式小画,作为“乾舰能战”警示。
虽然日本民众对政府发动对乾战争表现出了极为狂热的支持,但他们并不是完全相信能够战胜乾国。
这一次,日本真的能战胜乾国吗?明治天皇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问自己。
一旦要是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陛下。”伊藤博文的声音将明治天皇的思绪拉了回来。
“噢,是伊藤卿啊。”明治天皇看了看应召前来的伊藤博文,点了点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指了指对面的另一张椅子。
伊藤博文向明治天皇又鞠了一躬,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伊藤卿,你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