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局水师学堂的总办想见见我,问我是否愿意马上去?我答应了。从那里到军械局大概要走五英里。我们(还有一个擅长骑马的朋友)开始了跋涉。我们乘平底船渡过白河,然后是长时间地骑马。这里只有一条小路,可普理查德在走过坑坑洼洼的时候还始终不停地聊天,而我的马只能象猫一样跳跃前进。刚开始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我终究没有抱怨,但是坐在马鞍上被颠得东摇西摆。我想在这里一定要有一匹马。雇一匹马和一个马夫的月租是7两银子,相当于我们那里的5.60美元。”
“好了,终于到达军械局了。这里方圆达四英里,制造各种武器发射药筒,子弹和炮弹,发动机以及其他东西。里面的水师学堂被壕沟和围墙森然环绕。我想,以我在美国海军学院里的那种所作所为,换在这里肯定不会录取我当学员。我在仆人的引导下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一间装饰着黑檀木家具的房间里,总办热情地接待了我。我们坐在中式椅子上喝茶和交谈,一个曾在国外留学的教授担任翻译。总办说我的考核成绩不错,总督将会任命我当船舶驾驶和枪炮使用科目的教练官。我还要负责领航和航海天文学的课程,或者训练陆军和炮兵的学员,以及讲授如何构筑防卫工事。年薪相当于我们的1800美元,分开每月以金币支付。但是,我要自己租房子,这是他们的意思。但当我在工作上露了几手后,薪金马上就增加了。他们要求总督每月给我130两银子和安排一间房子,但总督说我还是个孩子。在他眼里,我还很年轻,来到这里才一周,而且又没有什么担保人,没准是个骗子。但他毕竟愿意付我100两月薪,并答应如果我在水师学堂干得不错的话,我会被晋升,合同期是三年。几个月后,我被指派去指挥一艘有装甲防护的训练舰现在她在船坞里维修直到一名从英国海军聘请来的舰长来接手为止。”
“我,才二十四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为舰长了,比在我们的海军里晋升得快多了。当然,在回国去当我们海军的舰长之前,我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接受了任命,在一周内就上任了。我的房子也安排好了,有一个很长很宽的阳台,有花园,种着杏数,正在开花;房子前半部份是个大厅,面积是18英尺乘15英尺,房顶高13英尺;另一间房间更大,房顶中间有个圆顶天窗可以透下阳光,我可以在这里放一个架子种花。乾国政府为我的房子配备了床,桌子,椅子,餐具柜,沙发,炉子。还有一个美国式的壁炉,但实际上我并不需要。冬天这里结冰和下雪,但温度计从来没有掉到零度以下。生活上用的盆盆罐罐要自己买。他们为我配备了两个仆人和一个厨师。而我只留下了那个厨师。他们的月薪只有4到5.50美元,实在是太少。我要在这里住下去了,你们觉得怎么样?我想麻烦您叫吉姆把我所有的关于枪炮使用,大地测量,船舶驾驶,数学,天文学,代数,几何学,球面三角学,二次曲线,积分学,机械学以及所有其他书脊上写着‘海军研究所出版’的书,都装在箱子里给我寄来。当然还要带上几张照片,您知道我会很喜欢的,现在我手头上连一张您,或者父亲,或者其他家人(包括卡丽)的照片都没有。”
“我这次回信很准时,不是吗?下周的回信可能要晚一点。现在我手头的钱还不多,暂时还不能去干什么。美国领事,布罗姆利将军很高兴。翻译们说他对我在面试中的表现很满意。”
“过些日子我会到北京去,还想去蒙古猎虎。但眼下我必须学习,工作和学学说乾国话。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既要教船舶驾驶,又要教枪炮使用的教员,所以理论和实践什么都要懂。但这对我也有好处,唯一的问题是,我将来能否有可能回到我们的海军去服役。我想我的这个担心对我的影响很大。如果美国海军部长明白,我在这里所获得的技能上的收获大大超过在海上服务所可能获得的收获,那么他也许会给我开两年假,只发半薪或者1/4薪水,甚至不发工资,但把我继续保留在美国海军的军官名册上。”
“日后再详谈,我爱你们。”
在马吉芬的许多信件中,他都透露出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祖国海军服务的愿望。他从没放弃过这个念头。这是一个美国军人对祖国的诚挚的热爱。这时,一份关于重新召集被遣散的海军学员的议案已经被提交国会。马吉芬闻讯后将它称为“我的议案”。“它会被通过的,”他说,“我都等累了,但它对我们归队肯定有时间要求,否则就失去机会。一有消息你们要尽快通知我。”遗憾的是,议案被国会否决,马吉芬要继续寄身异乡,教他的乾国学生。象这一次参加乾日战争的许多乾国年轻军官都是他的学生。随着北洋舰队的扩大,他的职务也提升了,工资也增加了。他获得了更多的墨西哥银币(当时流入中国的墨西哥银币允许在乾国流通,民间俗称“鹰洋”),更多的仆人,更大的房子,和军服上更多的彩色纽纹(北洋水师的军官以军服上纽纹的式样区别军衔)。作为回报,他将美国海军学院的经验带给乾国水师学堂。当时,在乾国和日本的海军中有许多外国雇员。现在日本海军中还有一个美国雇员美国军官霍恩h.丹尼森。但马吉芬无疑是外国雇员当中最尽职的一个。当时,几乎每一个军官都把榨取人民和政府的钱,和渎职看得很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