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业烽昙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乍闻宙王之语登时落在缎君衡身上。而觉宙王险恶用心,灵狩当即矢口否认:“魔皇质辛身亡千年,早难以寻常方式复生。王上多虑。”
“这样啊……那可真是可惜,孤王还想帮缎卿你救活魔皇呢。以他世上罕见之能,定能护中阴界免于恶僧逞凶,你说不是么?”
挑衅之词脱口同时,宙王一双狡猾冷眼,却看向槐生念曦姐弟。似是发觉出异状,矩业烽昙一转惑苦终焉,亦随之偏身望向欲明王,问道:“方才骇人红潮,究竟是何来历?”
“至佛何等身份,怎能屈尊对你解释?矩业烽昙你想知道,不如由孤王替你解释明白,如何?”
哪怕是代表治嗔的忍辱观,欲明王的耐性也有到底之时,即刻沉声警告道:“宙王,你莫要得陇望蜀。”
“哎呦,有吗?或许是红潮被灭,孤王情不自禁。你也知道,有些话憋了太多年,难免时常想找人发泄。吾认为,至佛总不该会为这等小事妄动无明嘛。”
比起向鼻孔朝天的矩业烽昙直接吐实,宙王当然更加偏向于有把柄在手的天佛五相。而见天佛原乡来势汹汹,宙王又怎会轻易遂了矩业烽昙心意?
心念一定,宙王突地侧眼看向缎君衡,冷笑岔开话题:“如果孤王猜的不错。缎卿你来的这般急躁,恐怕最后有异的红潮残余,对你十分重要吧。”
“王上?”
“唉,看你这种模样,难道孤王猜得不对?不应该啊,虽然魔皇不幸身亡,但孤王知晓你们父子亲厚,谅必就算是他死,也会对你的养育之恩念念不忘吧?”
“魔皇……”
再怎样后知后觉,首判怒尊此刻也已反应过来,宙王话中所指究竟为何。
而为断除祸患,矩业烽昙一使眼色,麾下十几名武僧已将姐弟包围圈中,紧随其后语露煞气道:“请你们让至一旁,交出残余红潮。”
人敬三分,我回三尺。懒得搭理矩业烽昙,槐生念曦动也不动,抬手揉了揉耳垂,莫名其妙地反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问我要辛辛苦苦取得的东西?”
“那件物品可能关系到一名大魔头。此事关系重大,天佛原乡绝不容允邪魔卷土重来,请你务必将之交由我们处置。”
三言两语将缘由挑明,矩业烽昙跋扈专断的态度,却使人分外不快,说完之后竟已真气灌注刀身,大有一言不合开杀的架势。
偏偏槐生念曦吃软不吃硬,何况刚刚废了诸多苦工,哪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即刻不客气地摇头拒绝:“不给,那是我和宸枢努力得来,与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嗯?”
“瞪人算什么本事?你有能耐就直接动手,咱们又没有在怕你。”
“哼,你们消耗不小体力,吾等原不该胜之不武。但魔皇存亡关系甚大,此刻我也只有得罪!”
惑苦终焉雄焰升腾,矩业烽昙出手便不容情,挥手命令武僧上前摆出架势,口中更道:“束手就擒,安危无虑,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噗嗤,带着一群草包还学别人围炉。天佛原乡都是这么盛气凌人的吗?”
“冥顽不灵,先将人擒下!”
矩业烽昙咄咄逼人,神秀又哪会嘴下饶人。尔善多本就激进,玅音琵琶连响数声,气愤之下果断出手。而在队友发招瞬间,苇江渡缠腕鞭索,亦若盘龙出关,夹击银发少女。
但在双方逼近之前,褐影分刃却是更加凌厉。快刀破风碾梵呗,迅斩穿云断长蛇。纵使体力消耗甚巨,宸枢首现刀艺精进成果,麟趾天瑞一刀两分,竟是恰到好处。玅音琵琶乍然一弦崩断,赤龙鞭索亦难堪刀罡锋锐。
一招高下虽判,宸枢却无伤人之意,冷静开口退敌:“两位还请罢手。不论此物来历如何,我和二姐都会另行调查,绝不假手旁人。”
“阿弥陀佛,施主怎可包庇邪魔?若再执迷,我们只有请至佛出手。”
“你们此刻的作为不值得信任,恕难从命。”
“那就莫怪我们了。”
“唉,百法无佛相!”
天王四护之二再度扑战,缠斗数招之后,仍连对手衣角都摸之不到。
早在旁观歼灭红潮之时,既已看出槐生念曦佛招来历,欲明王虽对矩业烽昙的决定腹诽在心,但因负罪之身无颜辩驳,又牵扯到魔皇复生之事,终究无法袖手旁观,只得无奈轻叹一步踏前,掌提饱满佛元灿耀半天,率众一阻宸枢。
“萨埵三证·菩提无相九弘法!”
另外一旁,矩业烽昙眼看手下僧兵不敌槐生念曦,只得刀燃光明赤焰,源流之招再现尘寰,力断山河劈顶斩下。
佛门至高绝技,用来却是杀气凛冽,丝毫不见佛者该有慈悲。银发少女眼中厌烦更甚,索性不偏不倚仃立原地,仅以深不可测之根基迎敌,双手叠胸空手接刀竟是分纹不伤。
“怎会?”
惑苦终焉首招不取,更觉神秀内力全无枯竭之象,矩业烽昙错判局势登时骑虎难下,唯有竭力而为刀路骤然一改,如作金刚盛怒之态,再出源流旷世之招。
“初禅三式·轮回之末!”
刀炎奔腾,燃木劈山,矩业烽昙紧逼不放。但在偏身侧让间,槐生念曦已察对手所修虽是苦境至高绝学,火候却尚未登峰造极,遑论出神入化。
再加上矩业烽昙刚愎自用,言行举止无不倨傲凌人,仿佛只要是为了诛魔灭邪,全天下都亏天佛原乡一般,委实有负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