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意外之讯,使人颇感讶异。几次接触之后,闻人然心知牧神虽有报复之意,却少与之匹配的毒辣手段。
至于天地蝱偷入天疆解破封印,闻人然心忖不在乎两个可能:一来是面前的步渊渟撒谎,牧神猜测正确,论剑海与天地蝱仍是一路;否则,天地蝱在外实际另有强援,之后在天疆大杀一通,更是意在闹大论剑海风波。
“内中应该有阴谋者借刀杀人。”
“对此,吾亦心下有数。”
步渊渟愁眉不展,答道:“但就算除了天疆,吾等选择与天地蝱分道扬镳,必会令天地蝱恼羞成怒。论剑海要面对各方强敌,终是难堪重负。”
不作死就不会死。谁让你们贪一时长生的好处,招惹了两只虫子?如果剑道熬时间就能练至顶峰,干脆全苦境的人,都去练道门养生之法算了……
心下腹诽不已,闻人然表面却只能安慰道:“不妨事,我会先与牧神接触了解详情。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阁下所言非虚。”
“论剑海卷入这番冲突,已违吾等修剑本意。若吾有意相欺引战,何必息事宁人急欲和谈?论剑海大可邀请更多参与剑评的高手设伏,再与天疆决一死战。”
“这话倒也不错。”
前后联系细想,闻人然信了七分,遂道:“那我先走一步,若有具体消息,之后再与步主席联系。”
“请。”
辞别步渊渟之后,没多时闻人然就找上了棺材店,见到了还在静休的师九如。不过,属于灵之子的圣洁功力,在碰见弃天帝之前便已被师九如送了个七八。就算肉身伤势痊愈,师九如一身功力,也很难再修炼回来。
而也正因如此,任凭师九如怎样劝说,都未能阻止一根筋的牧神执意寻仇的步伐。
“上回燹王让牧神知难而退,本令其有所反省。但此次天地蝱偷入天疆,杀害不少三族无辜,使得牧神再生激怒,完全听不进善劝。”
“一时气愤可以谅解。可是,天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察觉其中有所不对吗?”
“杀人偿命,有何不对?”
未等师九如回答闻人然的疑问,店铺内就已响起愠怒之声。紫芝香气清心怡神,犹是难抑牧神恨火。
“论剑海名为看守,实放天地蝱作乱天疆。若非号天异龙及时赶回,连古曜都已被其盗走。此番天地蝱破封,论剑海自然该负全责!”
面对面,眼照眼,闻人然冷静回视,道:“牧神怀疑论剑海,我不否认有其道理。但连曾经参与剑评之人都一体同罪,未免做得太过。”
“********,不容漏网之鱼。何况论剑海若非善类,受其利诱而来之人又岂会是无辜?”
“纵然因此会导致天疆与苦境为敌?”
“呵,苦境若无明理之人,果真如此,牧神宁受非议,也要尽斩群邪,扫清混沌世道,还天下一个安宁。”
现在苦境除了狮子国,就数天疆最能闹腾……闻人然十分无奈道:“你这样做,只会激起众怒。论剑海名人堂,至少还有十名顶尖剑者存世。真要拼个死活,对天疆更无好处。另外,你的敌人明明是阎王与天地蝱,在无关之人身上浪费精力,岂不本末倒置?”
“天地蝱吾必杀之,其他匪类也不能轻放。”
牧神气势凌人,师九如只得再劝:“牧神,天地蝱解封实力大涨,此刻化明为暗,显而易见欲做黄雀。你若执意大开杀戒,不仅平添伤亡,更会寒了苦境人心,未免得不偿失。”
“师九如,吾敬重你之人品。但这是天疆内务,不劳你一名苦境人干涉。否则,九歌之下誓不容情。”
“还请三思而后行。”
连番劝说无用,师九如看了一眼闻人然,示意外出再谈。牧神似有所觉正欲质问,身侧稚君却先行躬身请命道:“牧神,还是让吾与两位一谈吧。”
“嗯……有劳稚君了。”
离开气氛压抑的棺材店,闻人然三人沿着小溪走至不远处的梅花林内,方才止步。作为三族首脑之一的稚君,开口却是致歉:“亡者无辜,牧神一时气怒,还请两位包涵。”
“无妨。只是稚君……牧神仍坚持与论剑海开战?”
师九如性情温和,自不会将牧神的无礼,放在心上。稚君闻言心下稍舒,长叹道:“唉,牧神心性变化之剧,令人难以置信。旁人劝言无法入耳,谁也改变不了他之决定。”
“既如此,那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
“退步,阁下的意思是?”
“暂时瞒着牧神,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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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与牧神达成一致,会面之前闻人然就已有所准备。而在最后,闻人然、师九如与玉雉衣三人商量之后,私下却达成了共识。
不过,虽对天疆方面异动有所因应。天地蝱的下落,闻人然仍是漫无头绪。
“玉雉衣曾言,当日除了天地蝱,还有一个怪脸光头闯入。而听他之形容,那人的装束有些类似当初我见过的一只虫子。”
“虫子?”
回到家中,闻人然与楚君仪商讨着,颔首回答:“当日为解六祸天命,化身曾去了一处密地,碰见一名半虫半人的怪物。”
“是夫君你之前提及,守护止战之印的那人?”
“不错。如果真的是他,我总感觉他的目标,不会仅限于论剑海。”
虽知血傀师非是善类,闻人然却不清楚其真实根底。但双方早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