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川。
酒店房间内,季茜正在研究剧本。
视线落在剧本上,然而那心思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终于,她忍不住偷偷瞟向斐丽。
“怎么了?”斐丽正贴着面膜,扔给她一个凉凉的眼神。
季茜将剧本放了下去,托着香腮,食指翘起点着自己的琼鼻,沉吟了片刻,然后抬眼试探着问道:“哎斐丽姐啊,你说我要不要——”
“不要。”她还没说完就被斐丽直接打断了。
一听她叫自己姐,就没什么好事。
季茜翘着嘴巴,“我都没说呢!”
尽管斐丽摆明了不想听她讲,但季茜依旧喋喋不休。
“明天就要进组拍戏了,就今晚和明天白天的时间属于我,我要不要飞去看看……宋臻?他今天本来都准备来看我的,既然他没能来,那我就去看他好不好,制造一个惊喜?”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很想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斐丽直接不想理她,索性闭上眼睛拍脸。
“哎,你觉得怎么样?”季茜伸手推了一下她。
斐丽被推得晃了一下,却还是不说话。
“你倒是吱个声啊!”
斐丽干脆站起身来,朝卫生间走去。
季茜连忙瘸脚跟了上去,扒着卫生间的门,正要说什么,斐丽已经撕了面膜,扭头瞅着她,然后又扫了眼她的脚,不发一言,意思却很明确。
季茜心虚地缩了缩脚,脸上有些纠结和犹豫,随后嘟囔道:“今天宋臻有点儿不对劲,秦风不可能骗我,他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那为什么宋臻他明明对我有感觉,先前又在电话里显得那么疏远呢?”
“你不是说他闷骚么?”斐丽难得搭理她,趁着擦脸的间隙回道。
“不是,就是感觉不对劲……”
季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就是觉得很忐忑不安,所以她才在想要不要飞过去求证。
但她又有些迟疑,这要是去了,万一直接让人给拒绝了,岂不是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好歹现在两人还有联系,最起码宋臻已经答应她会每天接她的电话,如果太心急了,会不会得不偿失?
出于以上种种顾虑,所以她才想要听一听斐丽的意见。
斐丽扭头望向她,然后叹了口气,“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什么?”
“患得患失,自怨自艾,整天胡思乱想,满脑子只有‘圣上什么时候才能临幸我的’古代妃嫔。送你三个字:没出息。”斐丽说完侧身从季茜身旁挤出门去。
季茜的肩膀被她撞了一下,也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这种忽上忽下的心境,折磨得她抓耳挠腮的,有些小难受。
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在看剧本的时候走神,渐渐无法平衡感情与工作,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瞬间,她不禁愁眉苦脸。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起。
汪汪和嗷呜的狗叫声交融成一首独特的乐曲,斐丽挑眉,什么时候季茜的手机铃声变成这个了?
这风格还真是……
定睛一看,来电的备注是“胡子大叔”。
胡子大叔?斐丽正疑惑,季茜却以极快的速度如一阵风般卷了过来,甚至让人怀疑她的脚根本没有问题,然后便见她伸手抓起电话火速地接了。
“嘶!”
可能走得太快,她的脚对她提出了抗议,疼得她倒吸冷气。
“脚还在痛得厉害?”电话那头传来宋臻低沉悦耳的声音,季茜靠着沙发,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面砰砰砰的心跳。
她忍不住拿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二十多,还没有到九点,自己说了九点以后打给他,结果他竟然主动联系了自己!
“宋,宋臻?”虽然给宋臻的号码设置了专门的铃声,但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最重要的是,宋臻竟然在关心她!
“嗯。”听着电话那头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宋臻下意识地讲道:“你脚踝的伤最重要的是静养,如果有条件,尽量不要走动,没事的时候多用喷雾喷一下,注意别乱伸手去揉。还有,手臂上的刮伤,清理了之后每天按时涂抹就不会留疤了。”
季茜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出门装行李箱的时候,小楼特意拎给她的那一包药。
先前洗完澡她在翻药的时候还奇怪,为什么会多了一**祛疤膏,昨天从医院拎回来的东西就是一**喷雾跟另外一些内服外用的普通药品而已啊,现在听宋臻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他买的?
“嗯,我知道了。”季茜乖乖地将脚抬了起来放到沙发上支起,翻起自己的胳膊看伤口,随后疑惑地问,“但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药啊?”
“毯子。”
“哦!”季茜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们一起去吃卤味的时候宋臻在点菜后去了趟药店,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那床毯子上面,压根没注意到其他,原来他就是在那时候买的。
这种细节和贴心,令季茜一阵感动和震撼,就跟那床毯子带给她的冲击是一样的。
可感动和震撼之余,她又开始担忧,直肠子的她根本藏不了话,直接问道:“你一直都这么贴心吗?对每个人都是?”
毕竟,宋臻从一开始给她的感觉就是洞察人心,对于他而言,凡事做到妥帖细致,是不是一种本能或自我要求?压根和男女之间的情爱没有半毛钱关系?
电话那头,宋臻沉默了。
或许让季茜误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