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天,这一年太湖也迎来最早的一场大雪,丫鬟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时候浑身已经被捆绑,嘴里也被塞上了布条,引入眼帘的不过是一间破房,还有三个熟悉的人。
她想叫叫不出来,更不能动弹,她很不舒服,却无可奈何,因为那三个家伙看起来正在呼呼大睡,好在这三人当中总算是有一个极其容易惊醒的,阿牛的确容易惊醒,这种习惯保持很久,哪怕是在熟睡之中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如若不然,自踏入北魏境的几百个日日夜夜也不会在围追堵截中活到现在,丫鬟的婴咛声惊醒了阿牛,阿牛下意识一跟头坐了起来,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若非破房里的一点火光他恐怕也不容易看清楚丫鬟。
“要我取了你嘴里的东西也可以,不过你不能大喊大叫,不然我可能会杀了你,你应该相信我绝对做的出来。”
丫鬟当然相信阿牛做的出来,前一刻还不过是个受气包,下一刻便成为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她亲眼见过,所以她拼命点头,阿牛这时候才取出布条,不去理会丫鬟的剧烈咳嗽以及看到那布条其实是一只脏袜子时候的愤怒,阿牛淡淡道。
“两个问题,回答我就可以不死,明白?”
“你要问什么你就问。”
“第一个问题,你是姜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芦苇荡中,第二个问题,姜家一定知道了他们家未婚媳妇儿的事情,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牛不解丫鬟身上绳索,直接蹲到了在他身前,这种明明不久之前还被人任意欺负,几个月之后就宛如胜利者姿态一般的动作很让丫鬟不舒服,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说的后果,阿牛绝对是一个说得出做的到的人,因为他好像根本就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丫鬟冷冷道。
“我不是姜家人,只是姜家一个丫鬟。”
“姜家倒也不愧为江湖第一世家,连个丫鬟都这么漂亮,不过你还是没有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芦苇荡出现?”
“我家就是渔村,你说我应不应该在芦苇荡出现?”
“明白了,第二个问题,回答。”
阿牛继续道,这时候丫鬟才总算不是方才那副愤怒的表情,反而是变成了自己也有一丝迷惑不解。
“小姐的事情的确是禀报给了家主,当时姜家上下震怒,并在江湖发出去追杀令,连那道人都一并被列为追杀名单,倒不是因为那几十条人命,毕竟哪儿有江湖中不死人的道理,主要还是因为小姐,这可是涉及姜家脸面的大问题,不过说来奇怪,就在上个月,消失几个月的小姐居然自己回来了。并且毫发无损。”
“还有这种事情?莫非是那道人弄错了放你们家小姐回来?”
阿牛也不禁被这么一句话弄得糊涂了,岳三山的本事他自然是见识过,这等人物恐怕说他不是太清翘楚也不会有人相信,其人更正,绝无可能认不出妖邪。
丫鬟又继续道。
“的确是很稀奇,小姐回来那天着一身红衣,倒是取了面纱,绝对是我见过的世间最出尘的女子。”
“其实你也很不错,挺出尘。”
阿牛嘴抽的说了一句,随之而来便是丫鬟宛如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因为说到这句话便不由得回忆起在芦苇荡里面发生的尴尬事情,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不过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若非天生放荡,又有哪个女子愿意随随便便给男人看自己身子?
阿牛自是知道自己说漏嘴,尴尬一笑,他道。
“我什么都没说,就算我说了你也当没看见就行。”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人这么不要脸?”
丫鬟压低声音怒骂一句,她怕吵醒其他两个人,那芦苇荡的事情也就算曝光了,不过她倒也知道不能跟阿牛在这话题上多做停留,免得到时候难堪的只会是自己,丫鬟紧接道。
“我奉家主之命带人去长乐郡迎接我们家小姐,这么一路上下来倒也对小姐的性格了解了一个七七八八,性格温婉,绝对不像是你说的那样的人。”
她说这话是看向阿牛在说,那般模样就是告诉阿牛他说的她不相信,不过阿牛也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等丫鬟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的小姐总觉得哪里跟以前不太一样,并且性情也变化很大,喜怒无常,动不动摔东西,完全不似当初那么温婉,我是小姐贴身丫鬟,即便如此一天也见不到小姐几次面,因为她总是整天将自己锁在房里不见人,并且对下人极其容易发脾气,若是一个心情不好打骂已经算是轻的,前不久一个丫鬟打翻了小姐的梳妆台直接被拖出去打断了两条腿,我还不想那么早断了腿,所以我找借口离开了姜家,再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只听说二少爷将与小姐在腊月三十完成大婚,并且邀请了不少武林中的名流,哪怕是西楚一些世外高人也都一同列席,并且,还邀请到了两位当今天下最为闻名的人物。”
“哪两位?”
“春秋剑神,上清观祝飞羽。”
丫鬟说这话时候破房之中安静了那么几个呼吸,随后才有不知何时醒来的燕子李似笑非笑道。
“这姜明真是好大的派头,请春秋剑神就不说了,如今居然连祝飞羽也都一并请了来,难不成是想在婚礼上与祝飞羽斗上一剑不成?”
丫鬟摇摇头。
“具体的不知道,不过空穴不会来风,江湖既有传言,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