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关中军猛攻陈留近半月不下,士气已经明显低迷,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撤兵啊。”
张邈身披甲胄,看着狼狈撤退的关中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当关羽率兵将陈留围得水泄不通之时,张邈才开始还战战兢兢,可是双方鏖战近半月后,由于曹操屡次击败关中军,张邈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曹操闻言,却只是抚须微笑,虽没有答话,脸上却也有些许自得之色。
“孟德,我们现在就去府内对饮,庆祝今日再次击退关中吧。”
张邈兴致勃勃的发起了邀请。
曹操却是说道:“孟卓先去准备,此战虽然击退了关中军,守城将士亦多有伤亡,我先去看望一番伤者。”
“待你准备好了,我再去赴宴不迟。”
张邈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先行离去,只留下曹操以及曹军诸将,继续待在城墙上。
目送张邈离开以后,曹仁不由皱起眉头,压低声音说道:“大兄,关羽麾下有精兵五万,虽然屡次被我们击退,却也明显未用全力,不可大意啊。”
曹操眯起眼睛,捋了捋自己胡须,道:“无妨,我心中自有计较!”
夏侯惇看着张邈离去的背影,却是脸色阴沉。
“兄长,我等将士拼死拼活,不少士卒命丧黄泉,还有很多兄弟受伤,张邈那厮却不知抚慰三军将士,反而想要去饮酒。”
“若非兄长主持大局,城中守军恐怕早就军心涣散,让那关羽攻进来了。”
曹操闻言,瞪了夏侯惇一眼,道:“小心祸从口出!”
曹洪也有些不乐意的说道:“大兄怕什么,想那张邈也是仰仗我等,才能守住陈留,如若不然,恐怕早就成了关羽刀下亡魂,何须畏惧那厮?”
看了看诸将,曹操发现众人脸上都有不忿之色,当即暗中苦笑。
这段时间,张邈的某些所作所为,也的确不得人心。
正如夏侯惇所言那般,假如没有曹操在城内稳定人心,陈留恐怕早就易主了。
“对了,刘岱所应允的粮草,是否已经快全都送来了?”
忽然间,曹操对着曹仁问道。
曹仁不假思索的答道:“还有最后三批粮草。”
随后,他语气有些惊叹:“真没想到,张邈居然能从刘岱那里讹诈到这么多粮草,就算陈留被围困一年,这些粮草也吃不完啊。”
曹操苦笑道:“兖州富庶,人口众多,刘岱身为兖州刺史,自然囤积了许多钱粮。”
夏侯渊这时却不忿道:“想那刘岱不过庸碌之辈,却能坐拥一州之地,似兄长这等豪杰,却也只能在东郡仰人鼻息!”
夏侯渊所说的仰人鼻息,不仅仅指刘岱这个兖州刺史,还有册封曹操官职的袁绍。
哪怕面对张邈,由于曹操当时寄居其麾下,也明显矮上半截。
夏侯惇却是脸色严肃,压低声音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豪杰四起,刘岱、张邈之流,如何能与兄长媲美,有朝一日,兄长可取而代之!”
这些将领都是曹操亲族,他们谈论起来自然肆无忌惮。
曹操闻言,却是呵斥道:“慎言!”
曹操何尝不是野心勃勃,觉得刘岱之流不配拥有兖州。
可惜的是,曹操如今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行事,除非刘岱不幸身亡,或者自己得到袁绍许可,否则只能待在东郡,不能与刘岱争夺兖州。
历史上,也正是刘岱被黄巾军杀死以后,曹操才取而代之,迅速占据兖州。
否则以刘岱与袁绍的关系,袁绍断然不可能让曹操夺取刘岱基业。
事实上,在袁绍看来,刘岱这种人相比起曹操,更容易控制。
“下一批粮草,何时抵达?”
曹操故意岔开话题。
曹仁答道:“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抵达。”
曹操捋了捋胡须,而后慢悠悠说道:“你们征战多日,也都非常辛苦,不如今晚就让孟卓麾下将士接受粮草吧。”
“正好我让孟卓大摆筵席,让你们都好好庆祝一番。”
诸将闻言,都非常心动。
这段时间由于战事紧张,曹操下了禁酒令,哪怕是夏侯惇这些将领,都不能饮酒。
故此,他们听说了曹操的宴会以后,都是食指大动。
只不过,夏侯惇仍旧按捺住心中的yù_wàng,劝道:“关中军虽退,我们仍旧不得不防啊,战时饮酒,恐怕不好。”
曹仁亦是说道:“每次都是我负责粮草交接,我对运粮队伍也非常熟悉,若是贸然换人,恐怕会出差错。”
“更何况,我一直都非常好奇,关羽为何不派兵断我粮道,反而每次只派兵骚扰,仁觉得此间可能有诈,故每次交接粮草都是谨慎再三。”
曹操闻言,当即笑道:“无妨,这么多天过去了都没出事,也不差今天一个晚上。”
“你们什么也都不要说,今晚只管跟我前去赴宴即可。”
诸将略作犹豫,觉得曹操之言并非没有道理,就算会出什么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巧,当即轰然应允。
“对了,子孝你就将交接粮草的任务,交。”
曹仁急忙劝谏:“李文此人志大才疏,做事不太谨慎,交给此人不太合适啊。”
曹操笑道:“无妨,其余诸将这些天都累了,只有这李文仗着和孟卓有些关系,每日无所事事,今晚正好让他也忙碌一番。”
曹仁本来还想再劝,可是想到自己等人每日拼死拼活,那李文却每日悠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