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与镇元子坐而论道,说得那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条条仙气盈空,朵朵祥云绕身。
这是表象,非是实情。
撤去法阵,回复镇静的镇元子延请袁术入观。
此次就不是拜师学艺的了,经过一段不算漫长的“论道”,袁术的见识让镇元子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感叹再复感叹之…
如今在镇元子的眼内,袁术已然是一位能够与他平起平坐的神仙人物了。
无论是内里,还是外在,袁术都不是恃才傲物之人,谦虚是他的本性,低调是他的座右铭,淡然平和中,袁术微微颔首跟随在镇元子的身后往观内去。
四十八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在他们的眼内全然是惊讶,实在是蔚为壮观,袁术含笑点头回之。
镇元子见此,停住了脚步,为袁术介绍起来,捋须微笑道:“有眼不识真人面,在汝等心目中,袁道友只是一位初窥门径的修士,其实不然…”
前辈您这话说的…
我虽然修为确是不怎么样,但说句实话,我修炼才多少年,安敢与你们相比?
意有斟酌之情,稍待在众弟子翘首以待的时候,镇元子再次开口道:“我与袁道友相谈默契,知其修为虽低,见识却不凡,故而以兄弟相称平辈相论,汝等早晚服事就以师叔之礼侍之。”
听得此话,袁术先是一愣,接着就惊讶起来,而后再是微笑中带着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
“岂敢如此,师兄这般待我实在叫我惶恐…”
众弟子全体哗然!
师傅是什么身份,而这面前的小子又是什么身份?!
他竟敢与师傅并列?
谁给他的胆量,谁给他的勇气?
而且此事说起来好像是师傅不对,平白无故就给自己等一干弟子添增了一个师叔?!
这些弟子各个都是地仙,人人都是真人,相比现在的袁术就是一群在天上住着,而一个在地底下过活着,本来应该用极其藐视的眼神不屑扫过一眼的烂人。
而现在,师傅你竟然令我们叫他为师叔?
师傅!
你可不要忘记了,三清是您的朋友,四帝是您的故人,九曜是您的晚辈,元辰是您的下宾,您现在莫非认为这么一个不入流的人物竟然能够与三清并列??
众情愤愤,按理说此时镇元子你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么就好人做到底,拿出你为人师表的威严来,把这些不服气的师侄喝斥一顿。
可镇元子好像并不想这么干,只是朝着袁术微微一颔首,而后不管身后义愤膺天,只朝着正殿内走去。
见师尊不加喝斥阻挡,有郝韶这个之前就不待见袁术刺头领着,于后就污言秽语的就骂上了。
袁术想要反驳,可拿不出压弹他们的本事,生怕被他们扯住,在这外面摔了跟头丢了脸面,却又无处可去哭诉,只得狼狈不已的紧紧跟住了镇元子的脚步,快走进入了正殿。
虽没真的被扯破衣袂,乱了发髻,但袁术还是正了正衣冠,心有余悸的抬头望向镇元子说道:“道兄为何这么戏弄于我?”
镇元子从一道童的手中接过一杯茶轻轻一吹,缓缓啜了起来。
袁术并不客气,看清楚了这殿内正对着大门的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便寻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左右有俩道童相侍,镇元子此时又不理睬自己,袁术知晓这俩童子定然是清风、明月俩人,便学做师叔派头咳了一声问道:“你们谁是清风,谁又是明月?”
清风只有一千三百二十岁,明月才交一千二百岁,此时听得袁术的话,心讶他为何知晓自个俩的名讳,相互对望了一下,不敢懈怠,给镇元子递茶的童子垂首道:“我是清风,他是明月。”
这俩道童都眉清目秀,道服自然,认真的说,袁术一时之间还真的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
相处久了,就会熟悉起来,袁术这般想的时候,镇元子停盏开口道:“道友…”
“且慢!”
“不久之前,我听得你唤我师弟来着,为何到了这正殿之内,就又改称道友了?”
袁术故做糊涂,这般问道。
不来与袁术胡扯这些微末细节,镇元子自顾自说道:“盂兰盆会召开在即,吾本想留待在三日之后方才起行,如今有了你这么一个人在,我决定稍后便启程。”
镇元子话来话外都透露着一股子看不起人的神气,让袁术分为不满,遂道:“师兄,不就是盂兰盆会吗,你自个儿去就行了,何必带擎上我?”
盂兰盆会就是三藏法师前世与镇元子相识的那一场集会。
一日,佛祖唤聚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享此盂兰盆会,如何?”
众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领会。
这是一场西方教向东方开始传教的动员大会,在此会议上,如来佛祖决定如下事宜。
南极星君负责送金蝉子到东土落户取得大唐户口,观音负责沿途招募团队,二尊者负责到天庭及西天内部寻找群众演员…,一切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
这盂兰盆会是佛教的内部大会,本来不会请份属道教一分子的大仙镇元子参加,不过么,在东胜神洲与西牛贺洲的交界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