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悲伤,仇恨在心底滋长。
战旗如画,兵临城下,震天的战鼓回荡,金戈铁马,剑指晴空,众军威武,如林枪戟风起云涌。
狼烟起,这一战定会染红晚霞。
气吞山河,阻隔壕沟与城楼上的袁谭目光相向,愤怒在孙策心中燃烧。
众军肃严,整列成阵型向前推进,就像钢铁之军,在地平线的这一头缓步前击。
箭矢往来,先锋部众已经向城下抢占过去。
他们呐喊冲杀着,卷起万千浪潮推涌着向前。
刚刚经历过一场残酷攻战的下邳,就像是一头巨兽发出痛苦的哀鸣,缓缓趴到在了地上。
孙策、周瑜齐齐回望向袁术军阵那一边,讶异的发现,在投石机的攒射下,当面一处城墙倒塌了下来!
就仿似泄洪,积攒在众军心中的仇恨、愤怒有了倾泻目标,所有的将卒都朝着那一个断裂口蜂拥冲击过去。
“公瑾…”
“伯符,你去吧,这里有我。”
一声素服的周瑜欠身站了出来,站到了原来孙策的位置,顶替他在这里指挥大军作战。
“好!”
长枪掼空,放马疾驰而出,孙策迎着那朝阳,率着一军冲突向当面的城池。
半途上遇到了正率步军猛进的黄盖,在这一位老将匆匆抱拳,带着期待之意瞩目之间,孙策超越了过去,追上了冲在最前的甘宁。
甘宁的箭伤还未痊愈,但他执意上阵了,孙策劝阻不住,只得让他任性而为。
此际,一柄月牙戟虹光闪熠,狂力劈斩着挡在前方的敌卒。
“兴霸,我来助你!”
贯穿而过,不知挑落了多少刀盾手,也不知刺杀了多少弓弩手,孙策长驱直入,没有停顿半刻,从裂隙间冲到了城中!
“射!”
万千箭矢齐发,战马在哀鸣中倒毙。
滚落下马,孙策大声喝叱,长枪疾舞,挡在了身前,“噼里啪啦”,就仿似雨滴散落地面,全部被孙策给挡了下来。
“主公!”
父亲族子,孙河着急扑近前来,想要为他挡箭。
“让开!”
“不要挡着我!”
全身战栗,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愤,父亲死在了袁谭的暗箭之下,自己直面这许多箭矢站立住了,双目带寒望向躲躲闪闪游弋在那些弓弩手身后的那一人。
“麹义,我知道是你,你给我站出来!”
自己都没有死在这样的箭雨之下,若非麹义这个卑鄙小人暗箭偷袭,父亲他怎么可能会死!
“麹义不在,某是韩猛!”
韩猛怪叫着回声道,孙策少年勇武,气度不凡,韩猛见着此人竟能以一人之力撑过齐射,心下犯怵,不敢出来迎战。
“韩猛…”
“韩猛,若非是你,我父亲怎会屈死在暗箭之下?”
“纳命来!”
孙策脸色铁青,发狠横冲直撞向前猛突,不依不饶追着面前的韩猛杀。
但有挡道者,皆一枪搠杀!
凡有退让者,俱放过其性命。
城楼上的箭矢有如一张网时隐时现,扑到近前的将卒不是被射倒,就是被逼停留在原地,苦苦支撑着等待着机会。
陈宫皱眉。
袁术亦皱眉。
这一战不比前一战,将卒皆有奋战不息的气势,就仿似从孙策一加入到战斗中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一般,无论是主帅还是平常的步卒都提不起劲来,只是勉力参着战。
这是消极怠战!
袁术忍不住快要跳起来的时候,瞥见一旁陈宫微不可察的轻轻摇头。
袁术奇怪了,这是什么原因,以致陈宫这一位之前尽心竭力想要夺取下邳的谋士变得如面前的将卒一般,开始忧闷起来了?
“公台…”
努努嘴,陈宫朝着另外一方的阵地向袁术使眼色。
袁术张望过去之时,正好瞧见已经恢复如初的张飞挑衅一般翻着铜铃大眼瞪过来。
“哼!”
袁术问道:“公台,这是为何?”
陈宫躬身道:“昨夜有人言报,城内偷出一行人,刘备放走了。”
“我原来以为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以今日的局势来看…”
在陈宫说话间,袁术向着城楼瞭望,好一阵后,袁术变色低声怒骂道:“好个刘备刘玄德,好个曹操曹孟德…”
“公台,这事怎么不预先告诉我!”
陈宫带着苦笑道:“谁会想到,谁会想到呢…”
这不是解释的解释,让袁术明白了陈宫其实也有苦衷。
陈宫当然不会指出昨日孙策进寨之时,自己处置不当,当时,孙策虽有为报父仇的愤慨之情,但自己不该在众人面前落了刘备的面子。
假如自己被人夺了武平或寿春,这时候来一人想要帮自己对付城内的敌人,心意是好的,但你之前顺便把庐江给抢了去,这算什么事?
那时候,或许只要自己出言好生安慰几句,留下刘备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现在,自己种下的苦果得自己尝,怨不得别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袁术岂会是那类轻易道歉的人,何况,刘备已经做下的事情,已经触及逆鳞,他那般做,颇有你不仁我就不义的行迹,这让袁术分为怒恨!
双拳紧紧握着,盯向隔着数个军阵风轻云淡看着面前大战的刘备,袁术心中暗自发誓,他么的!逮不住曹操,我就把你刘备抓起来。
眼光掠过关羽、张飞、太史慈三人雄壮的身影,袁术稍作改变发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