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涣回转武平,说起徐州整件事,袁术倒也未见责,只是喟然长叹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这个比喻颇为…巧妙。”
“不知出处是哪本书?”袁涣乃是好学之士,听得稀奇不由的问道。
袁术心下还在感慨往日只有自己逼得诸侯送钱送粮过来,今日不妨被“正人君子”刘备刘玄德给戏耍了一枪,恍惚间听得袁涣的问话,愕然道:“难道如今没有这个说法吗?”
袁涣摇头,拭目以待等着。
居往日,这样的“古人云”不要太多,袁术那还得这句俗语出自哪里。
瞧着袁涣翘首等待的架势,好像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会离开,便胡诌道:“年少之时有市井老者说起一则故事,便记住了。”
“什么故事?”
袁涣追根问底,一脸的好奇。
拳头捏紧,很想一拳砸过去,甩在他的脸上,袁术顿了顿恨恨道:“若有闲情,哪日我讲给曜卿听…”
展望左右,陈宫作冥思苦想状,实则倾耳在偷听,而那诸葛瑾由于路程遥远,早在去徐州之时,袁涣就曾与他并在一路,同时启程,如今估摸还在青、兖地界,怕是一会到不了河北。
袁涣很想说今日就蛮闲的,主公你不妨说来,何必藏藏捏捏?
不过逼迫君上非是为臣之道,便揣下好奇之心,拱手道:“若无事,臣下现在准备遣派人手送粮过去。”
袁术颔首间,挥手让袁涣退下。
袁涣不急,缓步而出行至偏殿门口,隐隐听得里面陈宫在问起方才自己所说之事,不由停住了脚步,屏息倾听。
“主公,方才曜卿所讲一事…”
“公台,你是否觉得现在太过轻松悠闲,是故也要学他,刨根问底?”
主公语气不对啊,满是幽郁之情,袁涣正待举步离开,不妨从身后转出一人,拍拍他肩膀悄声问道:“你在偷听喔…”
袁涣吓了一跳,不过这声音清脆婉转,倒像是…
果不其然,袁涣转过身来望见的这一人,正是一向胡闹的乔小妹。
乔小妹是俞渉的义女,据说在去往庐江的途中,俞渉错手杀了她的亲人,心怀歉疚之意,念其孤苦伶仃是以收在门下。
不过俞渉本人也才二十出头,这个乔小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人这样处着,实在…很不合适。
这都是他人之事,自己还是不要多管,想到这里袁涣绽出笑脸,问寒煦暖般的说道:“怎么,今日没事又来主公这里…玩了?”
“谁玩了?”
乔小妹气恼,最近一直失眠,整个人精神都不好,白天晃晃悠悠,晚上则精力充沛,好像怎么睡都睡不着,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
“你在偷听什么,我也听听…”
两人小声说着话,乔小妹推开了袁涣把尖耳朵贴在门襟上,凝神屏息。
殿堂之间侍卫二、三人,齐齐侧目以视,袁涣郝然,劝阻乔小妹道:“主公正说大事,你一个小女孩这么做…,成何体统?”
眨巴眨巴明亮的双眼,乔小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回过来的眼神好像在说,刚才你不也在偷听,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
袁涣心说我是主公帐下的能吏重臣,岂是你这样的小女孩能比的?
再者说了,我那是偷听吗?
我只不过是停下来思虑一下大事、要事,我那算偷听吗?
这样的话说出来,也打击不了这丫头,袁涣暗自道着,我还是快点离开这里,省得被主公察觉了,弄得好生尴尬。
振了振衣袍,见着乔小妹笑嘻嘻的样子,袁涣哼了一声拂袖就走。
里面袁术、陈宫说了一阵话,乔小妹听得糊里糊涂的,什么“现今局势危殆,不管子瑜是否达成目的,为剪除后顾之忧,必先讨伐江东孙坚…”
而后陈宫在讲道:“主公朝令夕改,虽则事出有因,但武平留守人员必定要预先决定下来,该调配过来的将臣,现在就可召集起来…”
乔小妹讶异,心底暗思,这个袁术又要搬家了?
心神恍惚,乔小妹慢慢了站直了身体,慢慢移到庭院中的花篮架子上坐下,一荡一荡的,就像自己的前半生,颠沛流离…
武平,武平,从来就没有听说的地名,非常陌生…
袁术,袁术,这袁术不是原来的袁术啊…
有奴婢见着乔小妹坐在这里,好心的送过来一些茶水糕点,让她蘸着慢慢的品尝。
娇艳如花的脸上,一片明丽,乔小妹唉声叹气的垂下头来,用脚踢着碎石。
女孩子,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女孩子…简直没有人权呀!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举止都会招来非议,处处都有被人盯着的感觉,非常让人头疼。
记得前事来的时候,那个时候的自己欲哭无泪,怎么沦落到那种地步?
不知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因为他的原因,在遭受如此重大悲伤事情之后,她…“自己”醒来了…
是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是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但他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自己的父亲…
一个人脚步在靠近过来,聆听。
乔小妹抬头望向他,这是一个三十许的男子,相貌不差,但与自己相比较起来,年龄差了整整近一倍。
而且他是有家室的人,诸葛亮的姐姐是他的夫人。
呵呵…
脸上带着莫名神秘的笑容,乔小妹促狭的问道:“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哥哥,你能告诉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