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一片混乱,由于老将桥蕤的疏忽,差点被孙坚帐下骁将朱治攻上城来。
袁术忿哼乜视桥蕤之时,桥蕤面色郝然,同时将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仿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战似的。
孙坚所议的计谋袁术不可能知道,不过他的军势想要从江东过来征讨扬州地,不拔除这颗钉子基本没有可能,也因此只要守住了庐江,其他地方都不必太过担心,除非…
城下的中军处,鲁肃向着孙坚进言道:“主公,时机已到,可依计行事。”
孙坚略一迟疑,问询道:“子敬,是否再等待片刻?”
鲁肃呵呵一笑道:“谋无定法,计非一端,唯在乎一心而已,时机一说,运用巧妙存在于一线,主公,时候到了。”
孙坚听其言,号令暗中伏兵尽出,杀奔向袁术兵势!
这是攻城的第七日,通过挖掘地道,鲁肃布置下了不少人手等待杀入城内。
方才城头一阵忙乱,看似城池岌岌可危,但无论是孙坚还是袁术都明白,庐江的陷落还远远不到时候。
假如加上鲁肃这一路伏兵的话,或许有可能。
矮身躲在地洞里向着城内偷偷摸进去的孙坚将卒人数应在数千,他们分成了数列,在祖茂、蒋钦等将校的带领下,就等待着号令传来,便立即冲出去杀向敌军。
号令声如约而来,手提一柄斩马刀的凌操闻之心喜,他转首过来对着身后众多部众沉声喝道:“事不宜迟,众位跟紧我…”
凌操的话未及说完,松动的地洞口那头突有人惊叫起来喊道:“进水了,进水了!”
地洞最怕什么,恐怕也就是水淹火烧了。
水淹过来没处躲,只能往后退,不然就是一个死字!
火烧用烟倒灌进地洞,躲在里面的人不是被呛死,就会呼吸困难死掉。
凌操是不明白什么物理,什么化学,那些兵卒是因为缺氧而死,但到了这个时候,在听到有人在喊进水了,假如还不清楚自己等人已经被人发现察觉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撤退!撤退!”
凌操推搡着面前的士卒,不顾出口那个方向,朝着来路直接跑过去,再迟疑片刻,自己这一路人马恐怕会被全掩埋在地下!
人心惶惶,虽然有这个觉悟,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的计策伴随而来会有巨大的危险,但当自身真正面对这样局势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恨自己少生了一双腿!
城池上下还在相互攻杀着,而在近在咫尺的地面上,伴随着小半数人从地洞这头出来,大半数的人都死在这样的一条地洞中。
陈宫、刘晔等人不是无智之人,早在鲁肃布置人手偷偷挖掘地洞的时候,两人就察觉到了。
没有说破,就等着这机会。
鲁肃有些郝然,他脸色数变,最后终于忍不住对着站立在前的孙坚作揖道:“主公,是我失算了,没有意料到陈宫、刘晔两人竟早已觑破我之计谋…”
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战争从来都不是容易的,孙坚罢手道:“子敬毋庸自责,公瑾早有言劝我此计甚为凶险,不宜在此施用,是我无顾罔替,一意孤行了。”
两人正相互抢着说道是自己责任之时,在一旁的孙策看不下去,便上前一步道:“父亲,既然用计不成,不如就让我帅兵攻城,就算不成,亦能鼓舞士气。”
孙策的话不错,这个时候,在刚刚死了不少士卒的时候,强攻一阵,就算有些折损,相比现在士气定然会有所恢复。
孙坚颔首,正待让孙策引兵攻城,一直仰望城头观察战事的周瑜皱眉出而道:“袁术遣派大将出城了。”
李典持着一杆长枪,带着一哨人马从城中出。
小心谨慎的望向前方的孙坚兵马,李典向着后面的一囚卒喝道:“滚刀肉,等会他们有骑军过来,你就带上你的人给我将来人的坐骑全部废了!”
“蒲扇,把该死的盾撑起来,你想害死我们全部人吗?”
“小五,跟在我身后,不要掉队,孙坚他可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你们!”
“是,知道了!”
“你当我们是什么?”
“我打的仗比你吃肉次数都多!”
…
看着眼前约摸五百人的小小军势,回首过来的孙坚有些愕然。
这些人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不是正规军,是袁术他的囚犯,囚服还穿在身上,就像烙下的印记,想让人不去注意都不行。
驱使囚徒,驱使杂役战斗,这样的“战法”之前不是没有过,孙坚只是吃惊在这个时候,袁术为什么要遣派这样的一支军势出城来战自己?
围城不到十天,孙坚不会相信城中没粮了,假如袁术打着这样的主意,孙坚自忖自己不会上当。
假如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折损一些人马…
这或许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实在太弱了,无论派遣谁出去接战,都会有种被主公轻视的意味。
张目望向一旁的韩当,孙坚沉吟道:“义公,将那为首的囚徒给我带来,其余之人全部砍了。”
韩当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打杂收尾这样的善后事就是由他一直在处理,他不会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持双刀出,韩当虎吼一声,抱拳挺胸接令道:“主公放下,当定不负主公所托,将此贼给擒之帐下!”
韩当说罢此话,在孙坚颔首鼓励的眼光中,虎视左右,吆喝起部众引着他们冲击向李典这一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