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萨拉森人的营地之中,所有的基督徒俘虏现在聚集在一块空地之中。此刻,他们身上已经换上了本来属于他们的亮闪闪的甲胄,外面是绣着西西里猎鹰和安条克纹章的罩袍,甚至这些东西还被萨拉丁贴心的命令奴隶们浆洗的干干净净。而他们的武器,则整整齐齐的放在了旁边的武器架之上,只等开拔的时候,便拿回到自己手里。
而阿莱克修斯,则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英勇的战士们!”
他看到当初一同出城的数百名战士,如今活着站在这里的却堪堪只有五十人。其中,有属于安条克和西西里的内府骑士各十七名和二十二名,而跟着自己从小亚一路走到安条克的护卫,竟然除了米哈伊尔和另外六个人之外全员战死。加上威廉,居伊,猴子以及他自己,一共刚好五十名俘虏,如今全部都到齐了。
此时的阿莱克修斯不禁想起了安条克城下,那些慷慨赴死的战士们。他的鼻翼翕动着,有点酸溜溜的,眼睛也不可抑制的感到干涩,好似泪水下一刻便要夺眶而出。他扭过头去,抬头望天,努力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平复下了自己糟糕的心情。
“你们都是基督最英勇的战士,但是我很遗憾,没能够把那些战死沙场的同伴都带回去。”阿莱克修斯的声音十分低沉。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但是,正是因为有了你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才有了平民在安全的后方,每天无忧无虑的耕种。你们都是,基督世界当之无愧的英雄!”
“很遗憾,要是现在我们地处君士坦丁堡的大竞技场,作为罗马皇帝,我会亲自在你们每人的胸前都戴上一枚金质的勋章!而当你们在许多年后,围绕在壁炉前烤火,你们的孙子蹒跚着跑过来,奶声奶气的问道:‘爷爷,当初你年轻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呀?’,你会昂首挺胸的说,爷爷当年曾经在战场上和皇帝和国王一起浴血奋战!而不是嗫嚅着说,爷爷当年撅着屁股在家里喂猪!”
“向我们英勇战死的基督兄弟致敬!”说着,罗马皇帝抱住了自己的头盔,昂首挺胸,身体站的笔直。而众人见此情景,尽皆凛然,也学着阿莱克修斯的样子,缅怀着自己曾经的战友。
“他们的事迹,将永远被后人铭记和缅怀。”
“罗马尼亚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站在营帐的门口,也已经做好出发准备的格鲁吉亚公主看着眼前的罗马皇帝,此时,这些骑士们,不管是属于西西里的还是安条克的,虽然他们都要比小皇帝高出一大截,但是却尽皆用敬仰的目光注视着阿莱克修斯。
虽然她对罗马皇帝颇为愤懑,但是此刻看着在众人面前,和私下里判若两人的阿莱克修斯,高山之国的公主却若有所思。
“罗马尼亚的巴塞琉斯!”
这时,远处来了一个人。待得他走近了,阿莱克修斯分明看到,这个人是萨拉丁的贴身宦官,一个黑人,据说来自埃塞俄比亚。
“学识渊博的皇帝陛下啊,苏丹请您,以及西西里的国王陛下,一起到苏丹的御帐中一叙,有从阿特梅堡传来的消息,苏丹觉得,两位陛下应该要知道。”
............
与此同时,横亘在叙利亚沙漠和安条克平原之间的阿夫林山脉,扼守着被称为“叙利亚之门”的险要峡谷的阿特梅堡,萨拉丁派驻在这里的一个百人队,已经受到了来自基督徒联合大军的猛烈攻击。
“我依然坚持我的意见!我们缺少重型攻城武器,这样只是让我们的士兵白白牺牲!我认为,这并不关我们的事,西西里的国王,足够支付他自己的赎金!”
叙利亚之门的入口,安条克平原之上,此时,基督徒的白色营帐遮天蔽日,如同白色的海洋一般。而原本属于新月教徒的农庄,则纷纷被劫掠和焚毁,以供给大军的军需——因为随着安条克之主的求救,本来就一直枕戈待旦的耶路撒冷之王,当即便率领着王国精锐的三千军队,其中有六百名圣殿骑士和医院骑士,还包括了外约旦公爵,如今的王国元帅雷纳尔德驻守在耶路撒冷的军队,以及数十名耶路撒冷的大小贵族,御驾亲征!
鲍德温已经感觉自己时日不多了,他如今对于耶路撒冷的未来颇有悲观之色。此刻,这位年轻的国王戴着他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坐在御前会议的主位之上,右手撑着自己的头,却对下面那群聒噪的贵族厌烦不已。
在接到了安条克亲王的求救之后,鲍德温甚至没有等待来自封臣们的军队集结,而是留下了让他们直接到安条克的命令,便和雷纳尔德一起带领着守卫圣地的常备军北上。耶路撒冷之王深知,如今的十字军诸国举步维艰,每一个盟友都是极其重要和不可或缺的。
他们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到达了安条克,但是却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按照常理,俘虏了西西里国王和罗马皇帝的阿尤布大军,早就应该士气如虹的围攻安条克了,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在安条克城下看到一个埃及人,甚至斥候都深入到了叙利亚之门,除了阿特梅堡例行守卫的百人队之外,萨拉丁的大军仿佛失去了踪迹一样。
耶路撒冷的军队毫不犹豫的扑了一个空。面对如此吊诡的情景,的黎波里的伯爵雷蒙德甚至站出来大声鼓噪着,直接质疑,安条克的公侯是在撒谎!
如果不是康斯坦丝老夫人坚决的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