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互相毫无意义的吹捧过后,终于,埃及的苏丹进入了正题。
“罗马尼亚的皇帝啊,你想让我无条件释放你们,这并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能够得到什么呢?千万不要说替我游说什么十字军王国,你我都是聪明人,我不认为现在的鲍德温和鲁本能够组成联军远征阿勒颇——即使我现在并没有摘下这一颗黎凡特的明珠。”
看着萨拉丁目光炯炯的期待眼神,阿莱克修斯笑了笑。“睿智的苏丹啊,在西方的十字军没有到来之前,你的军队在圣地当然是所向披靡。”
阿莱克修斯不露痕迹的恭维了一下萨拉丁,这也确实是他认为的事实。因为如今的十字军诸国,耶路撒冷虽然军事力量最为强大,但是她的经济状况也是最糟糕的的一个,而且基本上算是奄奄一息——这当然是萨拉丁干的好事,他在蒙吉萨战败之后便持续不断的给耶路撒冷放血,使得本来就不甚富裕需要君士坦丁堡接济的耶路撒冷更是雪上加霜,又加上自从拉丁之夜过后,安德洛尼卡掌权开始,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支援也断掉了,即使守卫圣地的骑士们都英勇善战,万死不屈,但是他们缺衣少食,对来去如风的萨拉森马匪只能望人兴叹,疲于奔命。这种情况下耶路撒冷能够自保已经算是不错,哪里还有余力远征萨拉丁?
至于来自西方的十字军......说一句诛心之语,只要耶路撒冷没有正式陷落,罗马是不会管圣地王国死活的,即便她的情况已经恶劣到无以复加。在罗马的教皇看来,反正圣地不是没有陷落么?而亚琛的德意志皇帝巨大的威胁却近在咫尺,哪有余力去管几千里之外的耶路撒冷王国的死活?
“阿勒颇,传说之中亚伯拉罕挤牛奶的地方,流着奶与蜜的富庶之地。”阿莱克修斯缓缓地说道:“这一座坚固的城堡和要塞,以及苏丹能够名正言顺,再无任何后顾之忧的统治叙利亚——足不足够付清我们的赎金?”
“!!!”听到了阿莱克修斯如此说,一旁恭恭敬敬侍立的阿兰女奴玛丽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圣母玛利亚!我看到了什么?堂堂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居然要帮助宿敌萨拉森人,这是什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叛教者!”
“哦?难道陛下在阿勒颇城内还有一个能够开门的希腊老乡?”
虽然一旁的侯赛因努力维持着自己严肃的面容,无比相信罗马尼亚的皇帝,但是另一边的萨拉丁却是对阿莱克修斯所说十分怀疑,故此戏谑了一句。
“当然不是。”阿莱克修斯摇摇头,他的面容此刻也变得十分严肃:“我会尽我所能,制造出最强大的攻城器械,帮助苏丹攻破阿勒颇的城墙——在罗马犀利的攻城武器之下,没有任何城堡能够坚守下去。”
这次轮到萨拉丁不说话了。他紧蹙着自己的眉头,右手托住了下巴,考虑着其中的利弊得失。这时他不禁想起了许多年之前,曼努埃尔大帝远征埃及的时候,当时年轻的自己,正是舍命突袭,摧毁了罗马人的攻城营地,最后才使得阿莱克修斯的父亲粮尽而退兵,而之前的战斗,罗马攻城器械的威力,他自己是曾经领教过的。
听到阿莱克修斯如此说,几乎是一瞬间,杜姆亚特的王子就兴奋的对埃及的苏丹大声说道:“陛下,罗马尼亚的皇帝十分渊博和睿智——他甚至能够背诵我们神圣的经典,他一定能够做出最强大的攻城武器,帮助我们攻破阿勒颇的城墙!”
“侯赛因,你去把战场地形图拿来。”
虽然阿勒颇的守将已经提出了萨拉丁只要支付足够的代价,就能兵不血刃的得到这座城堡的城门钥匙,但是这对埃及苏丹来说,只是万般无奈之下的方法——如此拿下阿勒颇,而且还要保护努尔丁最后的后裔的安全,这会让萨拉丁花上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叙利亚内部的事物,那群桀骜不驯的叙利亚降将,更会令他万般头疼。
“罗马尼亚的皇帝陛下,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帮助对你们来说是异教徒的我这个萨拉森人?”趁着侯赛因去拿战场地形图的空隙,萨拉丁终于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萨拉森人的苏丹啊,你是个皇帝,朕也是个皇帝——皇帝就应该跳出底层的窠臼,做皇帝该做的事。”
说着,阿莱克修斯笑了起来:“我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重新返回君士坦丁堡,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而苏丹的头等大事,大概就是拿下阿勒颇,整合叙利亚和埃及,然后攻下耶路撒冷,我说的,对不对。”
“玛丽,你先出去一下。”
随着来自阿兰的女奴恭恭敬敬的退出了阿莱克修斯的寝帐,被篡位的皇帝也直直的盯着萨拉丁的眼睛:“埃及的苏丹啊,我现在说这些可能有些早,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妨可以以双方的名誉订立一个口头协议。”
“哦?陛下指的是什么呢?”
“我们可以订立一个口头的防守同盟——针对那些来自西方的十字军。实不相瞒,罗马人对那群大肆劫掠希腊和小亚的强盗非常厌恶,如果他们从陆路而来,君士坦丁堡将不会为他们提供任何粮秣和补给,并且对他们严防死守!”
听到这句话,萨拉丁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陛下的意思......”
“没错!”阿莱克修斯面带微笑的看着埃及的苏丹:“罗马帝国将承认苏丹陛下对耶路撒冷的占领,不会为那群公教徒提供一个迪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