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战场上尘埃落定的时候,安德洛尼卡终于在罗斯卫队的重重保卫之下,踏上了已经变成血肉地狱的萨米南港。
当伊萨姆带领着残存的奴隶骑兵,妄图进行斩首袭击,把希腊人的皇帝一波带走的时候,他们一度冲到了安德洛尼卡的旗舰之下。
“那人便是……”
但是,还没来得及高兴,已经抽出自己的标枪,准备如同之前瞄准米海尔一般瞄准安德洛尼卡的科尼亚王子,却蓦然发觉船上一根粗壮的金属管子就这样对着自己。
开塞利的埃米尔顿时汗毛倒竖,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真主在上,那是希腊火,希腊火!那是魔鬼的火焰,快逃……
但是伊萨姆还是没有来得及逃跑,而他手上的标枪甚至还没有脱手,喷薄而出的炽热火焰,就直接把科尼亚的王子淹没了。
等到火焰散尽的时候,一个焦炭一样的东西轰然倒地。而其余的奴隶骑兵,只堪堪来得及对安德洛尼卡齐射一轮,便肝胆俱裂的瞧着他们身经百战,被尊称为加齐的指挥官以一个绝不荣耀的姿势命陨沙场,甚至已经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了。而他们齐射出的箭矢,却早就被篡位者身旁的卫队组成的牢不可破的盾墙,悉数挡了下来。
“乌拉——!”科尼亚人由于失去指挥而一瞬间惊慌失措,而罗马人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时机。那些体格健壮的罗斯武士,趁机把这两百多名精锐的奴隶骑兵包围起来,上砍敌军下斫马腿,再加上船上远程火力和各种器械的支援,很快便奠定了胜局,而这些科尼亚人最精锐的部队,不管是苏丹的禁卫军还是埃米尔们的奴隶卫队,面对罗斯卫队恐怖的双手战斧,即使人数还有着微弱的优势,但是在萨米港这个狭窄的地方,又失去了他们的指挥官,故此也只能丢下数百人的尸体,朝着营地的方向仓皇逃窜。
“不要去追那些丧家之犬!”
当战场上尘埃落定的时候,安德洛尼卡终于从旗舰的甲板上面走了下来。陪伴在他身旁的,除了他自己的重臣和侍从之外,还有北欧卫队第一任女性指挥官,来自米尔哥罗德的罗斯女大公娜塔莉。此刻,这个留里克家族狂放不羁的公主像一个忠诚的卫士一般,正小心的举着巨大的圆盾,尽职尽责的护卫在了一身戎装的弑君者之前。
“陛下,有一个科尼亚人的使者求见,可是……”
“说。”
面对安德洛尼卡的质疑,传令兵面容有些古怪:“陛下,那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突厥女人,她自称是科尼亚的公主。”
“把她带过来。”
等到传令兵走了之后,娜塔莉扭头问到背后的篡位者:“陛下,科尼亚人什么时候可以让女人当求和的使臣了?”
“我亲爱的小月亮。”即使年老身体依然强壮的安德洛尼卡耸耸肩,对罗斯的女大公笑着说道:“现在你不也是朕的女武神么?”
“尊敬的陛下,罗姆苏丹国的公主,马苏德一世之女,娜菲莎,向您问好。”
正当篡位者正在和他的"q"的时候,突然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而安德洛尼卡蓦地睁大了眼睛,内心似乎被某些珍贵的回忆填满。
“娜菲莎,是你么……”
看着依然蒙着面纱的那个清瘦的身影,曾经的科穆宁王子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下午。那时候,他虽然是马苏德苏丹的战俘,但是却由于英俊的容貌,不俗的谈吐以及渊博的学识在科尼亚被引为上宾。当时他尤其喜欢古希腊的诗歌,而整个科尼亚,甚至是整个罗姆苏丹国,能够和他一起唱和的人,就只有前代苏丹最宠爱的女儿了。
“嗯哼!”敏锐的发现了什么的罗斯女大公,不由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安德洛尼卡蓦然惊醒,不由得努力在内心提醒自己:“物是人非,你早已不是那个放荡不羁的罗马王子,而她也不是当年那个纯净无暇的突厥公主了!”
“尤利塞斯,把朕尊贵的客人送到对岸的营地之内去,这里不安全!”
弑君者有些烦躁的招呼着他的宫廷宦官,同时又故意踱来踱去,本来想亲自指挥追击科尼亚人的战役,可是如今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初恋"q",安德洛尼卡的整个心都乱了。
“至高无上的巴塞琉斯!”科尼亚的长公主跪在地上,用纯熟的希腊语满脸悲戚的说道:“我们愿意臣服,成为罗马帝国在东方忠实的藩属和屏障,替陛下挡住来自东方的威胁,还恳请陛下不要攻击!”
“陛下,千万不要受到这个异教女人的蛊惑!您想想科尼亚的苏丹,他上次被帝国的大军击败之后,也是假意臣服,但是这些异教徒都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他们在舔舐好伤口之后就会悍然反叛,就像曼努埃尔大帝曾经遭遇的那样!”
随军的幕僚们都言辞激烈的反对安德洛尼卡姑息养奸,而是应该一鼓作气,首先在这里重创科尼亚人的主力,再进军科尼亚和安卡拉,彻底收复被异教徒窃居一百多年的罗马帝国的神圣领土——安纳托利亚!
“然后呢?科尼亚和安卡拉虎据安纳托利亚的崇山峻岭之中,即便是曼努埃尔大帝也只能望城兴叹。而科尼亚人将同仇敌忾,坚壁清野,烧掉粮食,污染水源,誓死抗争!请问这漫长的旅途,陛下有信心走到遥远的安卡拉城下么?”
“或者陛下是要效仿前朝的约翰一世皇帝,在安纳托利亚内陆杀掉每一个信仰安拉的信士,然后不惜代价,花费巨资,从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