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吧,阿莱克修斯,这是科穆宁的命运,而你,终将再次为王。”安条克昏暗的王宫之内,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亚美尼亚大公鲁本,以及安条克的亲王博希蒙德,他们的眼神都是阴测测的,嘴角若有若无的奸笑,令一旁提笔的阿莱克修斯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但是......舅舅,代价,是什么呢?”
安条克的亲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手掌覆上了摊开在石桌之上巨大的罗马帝国的地图。而另外两位异国的统治者,也紧随博希蒙德的脚步,他们手里不知何时都拿上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了各自希冀的地区,而这些地方,无一不是属于罗马尼亚的高贵紫色!
“这一切!”三名君主异口同声地说道。而其中,安条克亲王的匕首插向了塞浦路斯;亚美尼亚大公的匕首覆盖了安塔利亚;而鲍德温国王,他贪婪的把整个克里特和罗德岛拥入了耶路撒冷的版图!而这时,出现了匈牙利的国王,他头戴金色的冠冕,雄赳赳的走了过来,直接把黄金的权杖放在了整个塞尔维亚上面!
“不,这不该是罗马的命运!”回过神来的阿莱克修斯,在圣保罗大教堂祈祷室里面昏黄的烛光之中,发觉是自己想得太多,而一旁安条克的大牧首,正在疑惑而关切的看着他。
“看来之前是我太天真,太幼稚。”脑洞突破天际的皇帝摇摇头,驱散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一抹阴霾却始终挥之不去:“老师说的很对,我要借师助剿,但是我有什么能够拿出来充当报酬的呢?”
与此同时,遥远的小亚南岸,一个用白色僧袍把自己从头到脚都包裹在里面的青年男子,他骑在一匹黎凡特的骏马之上,遥望着远方夜色之中泾渭分明的罗马尼亚和科尼亚人的军营,兜帽之下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好似在说着什么。然后他翻身下马,在自己的坐骑屁股上面拍了一把,而这匹黎凡特的白色骏马则颇通人性的默默走开,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少顷,这个来自黎凡特的神秘人倏忽不见,就好像整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他一样。
“哦,我可怜的小阿莱克修斯,我那苦命女儿唯一的孩子......”圣三一修道院之内,在安条克大牧首的引荐下,阿莱克修斯顺利见到了他那外界谣传已死的外祖母。她现在已经五十八岁,但是已经衰弱的不成样子了。老妇人枯瘦的手掌颤颤巍巍抚摸着外孙的脸颊,昏黄的眼珠止不住的流下泪来。她身上宽敞的修女服依然掩饰不住老人干枯的身材,曾经丰润的脸颊也变得满脸褶皱。也许是悲哀前任丈夫的惨死,而第二任丈夫又整整被新月教徒囚禁十七年,她悲哀之下宣称自己已经死去,躲入了幽静的修道院之中希望了却残生。但是重大的打击一个接一个,她最疼爱的女儿,也死于异国残酷的宫廷争斗,更令这个可怜的老人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心疼的把自己受尽苦难方才辗转到达安条克的皇帝外孙搂在怀里,安条克的康斯坦丝口中喃喃道:“安德洛尼卡啊,原来是他,他当年从奇里乞亚落荒而逃逃到安条克的时候,我还亲自接待过,确实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呢,可惜毫无廉耻,道德败坏,一来就勾引了我可怜的女儿菲丽芭......”
菲丽芭是阿莱克修斯母亲玛丽的妹妹,而在十几年前,安德洛尼卡在奇里乞亚总督的位置上被推翻的时候,不敢回君士坦丁堡面见自己的堂兄曼努埃尔大帝,于是就跑到了隔壁的安条克寻求庇护。当然他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依然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很快便俘获了还未出嫁的安条克公主菲丽芭的芳心。当然菲丽芭只是安德洛尼卡众多猎物之中不是特别起眼的那个,毕竟作为中世纪的炮王,篡位者在他断断续续十几年在外国的流亡生涯中,不仅勾引过格鲁吉亚国王的姐姐,基辅罗斯大公的妹妹,安条克公国的公主{拜占庭皇后的妹妹},甚至连耶路撒冷国王寡居的嫂嫂{同时也是他的侄女},异教徒科尼亚苏丹的女儿,还有叙利亚努尔丁的侍妾都没有放过......
当然神奇的是,安德洛尼卡每到一地,当地的统治者都会和他谈笑风生,奉为上宾。即使被戴了原谅色的帽子也依旧笑脸相迎,毫无芥蒂,不仅有官做,还有军队管——当他在安条克勾搭上了菲丽芭,成了堂兄的连襟过后,闻讯感到面上无光的曼努埃尔大帝对附庸安条克公侯下了一封措辞严厉的命令,要求严肃处理这一件违法婚姻和有伤风化的恶劣事件,唬得篡位者立马丢下新欢逃之夭夭,然后又在耶路撒冷被阿马里克国王,也就是如今的鲍德温四世的父亲热情接待,甚至把贝鲁特作为封地封给了他;但是安德洛尼卡很快又勾搭上了阿马里克国王寡居的嫂嫂,也是他的侄女狄奥多拉......
所以安条克的康斯坦丝一听到当年勾引了自己可怜女儿的安德洛尼卡居然又处死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还篡了外孙的皇位,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当初炮王阁下在仓皇逃窜的时候丢下了菲丽芭,这让付出一腔真情的安条克公主从此之后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特别是听到情郎在耶路撒冷又勾搭上了自己的侄女,更是急火攻心,羞怒交加,不久之后便香消玉殒......
“我亲亲的小外孙,不用怕,祖母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你这一边!”已经数年没有踏出修道院一步的前安条克女公爵,虽然身体已经衰老了,可是内心属于诺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