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在这里严肃的跟大家讲一件事情,关于我的妻子,康斯坦丝女王,和我的朋友,阿莱克修斯皇帝。”
安条克的王宫偏殿,一张硕大的圆桌旁边,满满当当的围坐着十字军的高层人物们;在这里,除开英王理查德和英国十字军高层未到之外,所有人几乎都聚齐了。
只见德国十字军的领袖,神圣罗马帝国皇太子,霍亨斯陶芬家族的亨利激动的站了起来,重重的拍打着大理石的桌面,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愤怒:
“最近有人谣传,说我的妻子,康斯坦丝女王与阿莱克修斯陛下关系不伦,简直是岂有此理!”
亨利如今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几天前,就在阿莱克修斯皇帝结婚之后,安条克突然流传起来一则关于康斯坦丝女王与小皇帝私通的传言——安条克的许多小酒馆,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旖旎的小画。
亨利某次在酒馆之中消遣的时候,就遇到几个醉汉在对着一幅画放肆的淫笑——画中是一男一女在一张大床上极尽缠绵。太子不解,静静的在旁边聆听的时候,却差点把自己的肺都气炸了。
“你们知道吗?”
有个醉汉迷迷糊糊的说道:“你知道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吗?”
然后他摇摇晃晃的摆摆手,打了一个酒嗝,脸上的笑意看起来却怎么也憋不住:“这幅画的名字啊,就叫做《太子亨利在圣城》。”
微服出访的皇太子制止了侍从准备教训那几个醉汉的动作,原本他认为这几个家伙只是编排自己在耶路撒冷狎妓之类——男人的事情么,也就没必要和这些低等盲流一般见识了;他堂堂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太子,有必要和这些蚂蚁一般的贱民一般见识么?
但是接下来,那个跌跌撞撞的醉汉继续笑道:“你们看,这个女人,她是西西里女王康斯坦丝;而这个男人,他是阿莱克修斯皇帝。”
“哦?那太子亨利在哪儿。我记得亨利皇太子才是康斯坦丝女王的丈夫啊?”另一个醉汉疑惑道:“而且,这幅画的名称不是《太子亨利在圣城》么?”
“哈哈哈哈……”
那个醉汉再也憋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亨利……太子亨利;太子亨利在圣城啊!”
“哈哈哈哈!……”
勃然大怒的皇太子原本想抽出佩剑直接结果这几个该死的醉汉,但是作为十字军领袖的责任却让他生生压下了这股怒气,只是指节被攥得发白。他不动声色的饮下最后一口葡萄酒,然后只想夺路而出,回去找妻子对质!
但是街上的冷风一吹,亨利又陷入了疑惑。他自然是极爱妻子的,但是这件事却透露着某些疑点——首先,在安条克的时间里,康斯坦丝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时间和其他人鬼混?
第二,阿莱克修斯皇帝不但是君士坦丁堡的宣称者,更是十字军诸国的领袖——耶路撒冷的残余,安条克的公侯尽皆奉他为主,更何况,他昨天才和他的未婚妻结婚,而自己和自己的妻子甚至都是圣保罗大教堂的贵宾。
“他们应该并没有异常的接触才对。”
亨利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后面的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轻声说到:“殿下,英格兰国王送来信息……说他还有几天就到达安条克了;到时候,十字军大会会推举出此次东征的领袖。”
“而且……英王在数天前单独打下了阿克港。”
“一定是他!”
亨利感觉自己瞬间豁然开朗:“一定是那家伙!他自己惹怒了几乎所有同僚,知道没人愿意投他票,却想破坏我和友军的关系!该死,如此恶毒的谣言……”
亨利看出了,这是理查德离间自己与友军之间的谣言。现在理查德独自攻下了重镇阿克港,如果自己没有其他人的支持,是绝对没有希望和他竞争十字军领袖位置的;而阿莱克修斯,是本地派当中举足轻重的领导人;如果两人之间起了龃龉,那么便没人能够阻止他成为东征十字军的领袖了!
两方碰头之下,皇帝对这个谣言也勃然大怒。但是很可惜,即使阿莱克修斯以最快的速度下令,但是依旧没有抓住英格兰间谍散播谣言的证据。不过,对于那些敢于诽谤皇帝与友军的地痞流氓,城市广场中央崭新的立起了一整排颈手枷——他们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阿莱克修斯与亨利的联盟依然牢不可破。
“我亨利现在就以人格起誓!”
十字军的会议上,面对愈演愈烈的流言——阿莱克修斯严酷的处理反而激起了这群富裕的安条克人的八卦之心;亨利严肃的举起自己的手掌:
“我的妻子玉洁冰清,贤良淑德;我的朋友刚正不阿,不近女色;我亨利的妻子,从来没有什么外遇!”
说着,皇太子激愤之下,甚至一把抓下头上的绿头巾,狠狠的摔到了桌上;但是,虽然德国十字军与西西里十字军尽皆正襟危坐,安条克与耶路撒冷的代表们亦面色肃穆;可是天生浪漫的法国人——虽然他们现在是德国人的友军,但是平日里还是颇有龃龉的;并且,在座的好几个法兰西贵族,他们不久之后就要跟着法王腓力回国了。
因此看到德国皇太子愤怒的样子,甚至连自己的头巾都摔了,在座的法国人竟然窃窃私语,窸窣偷笑;亨利见此,只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气郑重到有点低沉: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希望大家相信我的肺腑之言,不要人云亦云。”
说着,有些萧索的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