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特梅堡沦陷了!?”
离叙利亚之门还有一天的路程,但是,侯赛因的队伍就在路上遇到了从基督徒凌厉的攻势之下逃跑的残兵败将。此刻,面对阿特梅堡溃逃的守军,他内心异常的愤怒!
“你们的百夫长,不是整个叙利亚最善战的勇士吗!你们可是有着整整一百人!”
杜姆亚特的王子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他眼中的逃兵劈头盖脸的抽了下去。“你们才守了不到十天!”
“就是一百头猪,十字教徒也杀不完!”
来自叙利亚之门的溃兵不断地哀嚎着,却不敢顶一句嘴。“我们明明坚守了半个月!”他在内心腹诽,但是脸上却不住的哀求着:“殿下,不是我们不努力,我们已经努力奋战过了!但是......但是,那些十字教徒,他们......他们都是来自火狱的恶鬼!”
“好了,我亲爱的侯赛因,不要和你的战士置气,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旁的阿莱克修斯走上前去,拉住了暴怒中的杜姆亚特王子。不过听到这件事,他的内心当然是毫无波动——反正朕马上就要去西西里了,你们耶路撒冷和萨拉丁打生打死,和朕也没有关系了,朕不信你们这群法兰克人会不给朕开门!
不过阿莱克修斯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严肃的神情。他在安抚好侯赛因过后,转头问道那几个逃出来的溃兵:“你们说说,耶路撒冷有多少人,是谁指挥的?”
萨拉森人的逃兵不敢怠慢,连忙朝着罗马皇帝行了一礼:“尊贵的大人啊,十字教徒最开始有三千人,但是他们一直在不断地集结兵力,如今大概已经超过五千人了,乃是耶路撒冷的国王御驾亲征——对了,苏丹陛下的主力就要来了吗,苏丹陛下的主力在哪里?”
“临阵脱逃,乃是重罪!”
终于,一旁的侯赛因回过神来。此刻,他已经压制了自己的怒气,但是整张脸却黑的如同锅底一般:“本王子今天要替陛下执行军法!”
随着帐外传来几声惨叫,之后却戛然而止,那几名不住哀嚎的溃兵大概已经全部被萨拉丁的禁卫军斩下头颅了。而此刻,侯赛因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用一股期待的眼神看着罗马皇帝,好似他能够想出办法一样。
“侯赛因我亲爱的朋友,你是苏丹的侄子,杜姆亚特的继承人,埃及最高贵的贵族之一;你此次过来,不是为了对抗基督徒,而是带着和平的橄榄枝——要平稳气场,淡定表情,我相信鲍德温国王不会为难阿尤布的使者的。”
“对啊!”苏丹的侄子转念一想,突然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的任务又不是对抗耶路撒冷的十字教徒,我的任务是和他们和谈,然后送姑姑去君士坦丁堡大学留学。而按照如今的态势,自己给他们带来和平的消息,想必他们也是求之不得吧——毕竟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弱小的十字教徒,难道能够阻挡的了阿尤布滚滚前进的铁蹄吗?如今苏丹恪守合约,正好说明了我们圣门子弟的诚信和克制,也暴露出了他们擅自破坏协定的丑恶嘴脸!
于是队伍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之中,继续朝着叙利亚之门前进,而不久之后,阿夫林山脉的身影,也终于出现在了沙漠的尽头。
“陛下,我要感谢你,请接受我居伊发自内心的感谢。”
在路上的时候,耶路撒冷的驸马抓住了一个空档,策马来到了阿莱克修斯之前,低声的向他道谢,而罗马皇帝却是一头雾水。
“不用客气,我亲爱的居伊伯爵,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如果说这些话,那就真是太见外了。”阿莱克修斯满脸微笑,完全没有人能看出他根本不知道耶路撒冷的驸马到底在道谢些什么。
“能和陛下成为朋友,那可真是我......最大的荣幸了。”居伊苦涩的摇摇头:“原谅我,陛下,我还以为......你这几天一路上和萨拉森王子一起喝酒赌钱,还有西西里的国王,我还以为你们......”
“我还以为陛下已经忘了要打败篡位者了......结果,原来是陛下深谋远虑,早就料到了叙利亚之门的重要地理位置,然后故意放慢行军速度,是为了给雷纳尔德公爵他们留出足够进攻阿特梅堡的时间啊!”
“哦?”
听到耶路撒冷的驸马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着,阿莱克修斯努力保持着脸上淡定的微笑,有时还配合居伊的话点点头,但是内心别提有多尴尬了:“其实......朕......朕只是单纯想赌几把而已......”
当然居伊听不到罗马皇帝内心的想法,而他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俘虏生涯之后,好像也沉默了不少,至少不是如同阿莱克修斯在安条克初见他的时候一样,满脑子都是和阿勒颇的埃米尔联合起来,断掉萨拉丁后路......
在亲自见识到了阿尤布的蒸蒸日上和新月教徒的恐怖实力之后,居伊内心的骄傲被打击的粉碎。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蒙吉萨的胜利不可复制,为什么先王阿马里克要坚持动用君士坦丁堡的援助和英格兰国王的资金,修筑依托山脉和湖泊防守圣地的堡垒群,并且还将耶路撒冷的城墙修缮一新,加高加固,也明白了他的战友雷纳尔德为何要压制住他们向萨拉森人进攻的yù_wàng了。
“阿尤布,不可战胜啊!”
居伊发自内心的惊呼,同时也对阿莱克修斯和威廉不惜天天和侯赛因赌钱也要拖住大军行进的步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