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徐慕庭和徐慢慢这对兄妹,已经深夜了,到最后还是霍修默下楼才结束了这场争吵。
主卧里。
江雁声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了,她睁着漆黑的眼眸,指尖扯了扯身旁闭目的男人:“徐慕庭不愿意把慢慢嫁人吗?我之前还陪她相过亲,说周文这人可以交往看看。”
“你见过?”
霍修默大手将她指尖握住,整个包裹着。
江雁声点头,靠在他肩头小声说:“你让慢慢来霍家陪我那几天见的,她说她该嫁人了。”
一个年纪30岁的女人,就算无法独自生活也不可能这辈子都跟哥哥住的,江雁声是考虑到了徐慕庭身为徐家长子,他现在没有娶妻生子打算,将来呢?到时候慢慢怎么办?
霍修默沉默了许久,对她说:“慕庭会有打算。”
“希望吧。”江雁声想想也只能看情况了。
今晚徐慢慢哭的很可怜,被徐慕庭发火一通训喝,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无可预料。
而江雁声没想到,三天后。
便传来了徐慢慢结婚的消息。
周一,早上。
霍修默去上班了,江雁声才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她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
是徐慢慢发来的婚讯消息。
江雁声看到上面徐慢慢和周文已经领证,下个月举办婚礼邀请她参加的内容,眉心微拧,手指不由的抓紧了手机。
连证都领了?
她前两天还感觉徐慕庭会想办法拆散徐慢慢和周文两个人,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就把证给领了?
江雁声不禁的想,是不是她先前太敏感想错了,这对兄妹的关系只是比常人亲密了一些,没有她想的那回事。
不管怎么样。
江雁声都给徐慢慢打了一通电话。
手机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你好。”
“慢慢,是我。”
“嗯。”
江雁声摸不清徐慢慢的心情,只好先说:“你发的短信我收到了,恭喜你。”
徐慢慢在电话那边轻笑了声:“谢谢,周文说找个好日子请你吃饭,有空吗?”
江雁声不是媒人,不过当初陪徐慢慢去相亲,周文想请顿饭感谢也无可厚非。
“可以啊。”江雁声答应下,听她那边有点吵,问道:“你在外面?”
“嗯,喝酒呢,你要来吗?”徐慢慢双颊绯红,笑的没停。
江雁声知道她的酒量,一杯酒就醉了,当即站起身往衣帽间走去。
“你在哪?”
“酒吧里。”
——
江雁声赶过去前,就怕徐慢慢是在卡座上点酒喝醉被陌生男人占便宜,等到了酒吧,经过厢看见了里面没别的人,顿时松了口气。
徐慢慢姿势慵懒无力般躺在真皮沙发上,飘逸的裙摆有点上掀,露出纤细笔直的美腿,没穿鞋。
一双黑白高跟凉鞋被她扔到了墙壁前,还有包跟口红的物品。
江雁声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噪音。
徐慢慢仰着头看过来,原本秀美精致的五官,却因为眉眼间的失意而黯然失色,没了那股灵秀之气。
这不像是新婚的女人该有的新气象。
“你来了。”徐慢慢呢喃出声,透支了力气。
江雁声在原地站了会,压着内心的震惊情绪,微睁的双眸将这个女人打量通透,她走近,问徐慢慢。“徐慕庭让你如愿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买醉?”
徐慢慢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下,酒杯从指间滑落下,唇角苦涩。
江雁声胸口的急促心跳声用了许久才渐渐平复,她某种念头被徐慢慢伤情买醉的这幕勾起,恍惚的走到女人的面前蹲下。
“慢慢,你是不是记起一切了?”
徐慢慢眼眸定定的与她对视,眯笑时像是能溢出泪水来:“你是一个猜到的,很厉害。”
江雁声瞳孔蓦地的扩大,过了半响,声音发出来才知道自己说话了:“当年的事……”
“怕我恨你?”
徐慢慢将她话抢去,此刻辛苦得伪装都卸了下来,无辜天真这种词在她身上根本不存在,就连笑声也自嘲几分:“恨你有什么好处?我们之间没有利益上无法跨越的冲突,就算让你生活在痛苦自责当中,我也不会感到解恨。”
恨一个人是最弱者的做法,徐慢慢扪心自问跟江雁声没有解不开的仇恨,何必把事情做绝呢。
她还有下句话没说出来。
与其让江雁声对当年的事付出代价,还不如,让江雁声对她充满了愧疚从而来补偿她。
徐慢慢没有喝醉,她一口酒都没喝。
酒量是她弱点,一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在外面失去保护自己的意识与能力,她是在享受这个气氛,假装自己在买醉发泄心中苦闷。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江雁声眼角处,微微的发红。
她欠徐慢慢一声对不起,想求她一声原谅。
这件事,藏在心底太久了。
徐慢慢躺在沙发上,闭了闭眼,脸上寡淡的笑:“罪魁祸首是梁宛儿不是你,你想救我是心底好,不救也是自己本分,江雁声,你不必道歉。”
徐慢慢一句责怪都没有,更让江雁声感到无地自容,越发的认为自己内心过于丑恶。
她垂下眼睫毛,沉默了许久。
两个女人在包厢内一时间都没开口说话,直到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在亮起的屏幕上,徐慕庭三个字跳跃出来。
江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