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熟的地瓜散出一阵阵令人食指大动的独特香味。
“咕咚!”
小萝莉的肚子不争气的抗议起来,可手上的弓箭却不肯放下,兀自指着赵诚实。
“不就是想吃地瓜吗?犯不着拿性命开玩笑!”小萝莉箭在弦上,虎视眈眈,赵诚实好汉不吃眼前亏,双手奉上一块烤熟的地瓜。
“我请你吃地瓜,很香的,不信你尝尝?”赵诚实的话很有蛊惑性,小萝莉刷的一下把弓箭重新放回身上。
只见小萝莉迅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帕摊在手里,然后喜笑颜开地接过赵诚实奉上的地瓜。
“白瞎了这么好的丝帕!”赵诚实在心底叹息一声。
小萝莉的丝帕呈青绿色,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只是现在被黑不溜秋的地瓜垫在上面,委实太糟蹋了。
“这东西看起来丑死了!没想到烤熟后这么香?”小萝莉在火堆旁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如牛奶般白嫩的小手隔着丝帕剥开地瓜皮,低头地闻了闻,无限陶醉地说道。
“你没吃过烤地瓜吗?”危机既然已经解除,赵诚实在小萝莉对面席地而坐,随口问道。
“吃过蒸地瓜,没吃过烤的。”小萝莉张开嘴,狠狠地咬上一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
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森林中,数不清的大树连成一片,遮天蔽日。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绿色的海洋中,一棵五人合抱的巨树格外引人注意,笔直的树干直入云霄,分出来的树枝比壮汉腰身都要粗,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此时,在这棵巨树之上,一位身材瘦小的灰袍老者站在分出来的树枝上一动不动。在其身边,白云朵朵,氤氲缭绕,即使有人站在树下,也很难现灰袍老者的身影。
“那个小屁孩是谁?”灰袍老者咬牙切齿地向下望去,顿时暴跳如雷。
“这才对嘛!荒郊野岭的,对待陌生人要有警惕!”
“弓箭放回身上了?这他娘的三不管地带,你一个小女娃手里没有武器怎么行?”
“嘶!我的小祖宗哎!你怎么可以吃陌生人的东西?这他娘的三不管地带,人家给你下毒怎么办?”
“靠!竟然还聊上了?这他娘的三不管地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奸诈小人太多!”
灰袍老者急得在树枝上来回踱步,嘴里骂骂咧咧,看样子非常担心小萝莉的安危。
“三不管地带的人是抢你老婆还是刨你祖坟了?这么大年纪竟还满嘴喷粪,一把岁数看来是活到狗身上了?”幽幽的声音忽然响起,灰袍老者脚步一顿,急忙转头寻找声音来源。
在灰袍老者斜对面稍高的地方,一身儒衫的鲁先生在树枝上负手而立,双眼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脸上不悲不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是谁?”灰袍老者瞳孔一缩,身上的威势陡然间爆,五人合抱的巨树旋即颤动起来,肃杀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老夫姓鲁,桃源镇的教书匠而已!”鲁先生姿势不变,幽幽地说道。
“吊颈秀才鲁清源!”灰袍老者眼睛中精光一闪,下意识地说道。
“你竟然没有死?”灰袍老者惊呼出声。
鲁先生转过身看着灰袍老者,古井无波的脸上刹那间阴云密布。
‘吊颈秀才’是鲁清源年轻读书时同窗们送的外号,当时的风头可谓一时习的楷模。可惜鲁清源的资质一般,不属于那种一点就通、过目不忘的天才类型。为了读书,为了金榜题名,为了东华门唱名,头悬梁锥刺股这些励志典故已经满足不了鲁清源这样的‘读书狂’了。
怎样才能挤出更多的时间读书呢?
有一天,鲁清源在思考这个富有哲理的问题后,脑袋灵光一闪,把三尺白绫悬挂在房梁上,然后把脖子伸了进昏昏欲睡的时候,白绫一紧。
“呃?!”
大脑缺氧,外加上临死前极度的恐惧,鲁清源顿时生龙活虎起来,夜以继日读书不倦。
最终,鲁清源终于金榜题名,遗憾的是他的名字出现在“同进士”名单里,算是敬陪末座。但‘吊颈秀才’的称号却在宣国迅传播开来,就是当年骑御马夸街的状元也没有鲁清源知名度高。
这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被灰袍老者从旮旯角落里翻了出来,鲁清源风淡云轻的高人形象立刻破功,恨不得把灰袍老者大卸八块。
“老夫一生飘泊,日子虽清贫但老天却不收,只能在这桃源镇苟活残喘。”鲁清源冷冷地看着灰袍老者,话锋一转,“没有你吴老二命好啊,可以在金砖碧瓦的亭台楼榭中看家护院!”
灰袍老者脸色顿时一红,眼睛里弥漫着化不开的杀气。
“他娘的,鲁清源的嘴巴实在是太毒了!骂人都不带脏字,当初吊颈的时候怎不两腿一蹬,就此嗝屁了呢!”灰袍老者在心里破口大骂。
灰袍老者当然不叫吴老二,他的真名叫吴半斗。
要说吴半斗这个名字,即使有个咬文断字的爹,一般也不敢给自己的孩子这样取名。
为何?
南朝谢灵运,东晋士大夫出身,袭封康乐公爵位,他的诗作和书法在南北朝时期号称“两宝”。谢灵运曾经说过,天下才气共十斗,曹建文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
但是,其他人敢说天下才气你得一斗试试?谢灵运诗书双绝,这样的大才之士说自己得天下一斗才气,勉强能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