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进了安相的一处别院,位于东郊,里面放着两队右虎营的人,由寒索亲自带领。”自打于思碧进了尔日庭,一切举动都有人严密紧盯,出了府门也一样。
“这要让安皇后知道她爹帮外人不帮她,你说有没有好戏瞧呢?”皇太后要趁新帝根基不稳,换上她自己的儿子,如今开始走第一步,给他换王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必须称心如她的意。于思碧如果当皇后,安纹佩当然只好当罪妇了,成王败寇嘛。
宇初之不惊,但道,“陷害王妃娘娘的,也未必是皇太后,大太妃亦有可能。她对皇太后恨之入骨,儿子当了皇帝,她竟当不上太后,如今都等了半年,却不见儿子动手赶人,这才拿兰王妃开刀。这等丑事虽非王爷的错,但王爷还是会成为人们的笑柄,名誉受损。”
“大太妃一向听儿子的,不会自作主张,再说我有何名誉让她损?我的王妃偷人,一个不好,我还让人同情了,民望没准就高出她那暴虐的儿子。”
新帝上位,乖了没多久便原形毕露,不但动辄滥杀宫人,还因国库不丰增加各种名目的税,不管不顾自然灾害和官场腐败导致的百姓贫苦,比先帝更奢侈地挥霍。这些新税策一经提出,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不应该通过,偏新帝下面这个新班底刚上任,腰袋里空空,急着大捞一把,居然没有反对的。泫瑾荻明面上冷眼旁观,暗地推波助澜,让要反对的那群臣子也摸鼻子不吭声。他那位三皇兄为国库多几万两银子就沾沾自喜了好一阵,不知那些银子是用山高的死人骷髅堆起,民间已随处可见饿孚遍野,包括那些富庶的南乡水市。
“话虽如此,初之不明的是,如果真是太后主使,想在王爷登基前换掉王妃娘娘,但事情弄不好也可能会对全局不利。俗话说,家事不宁,何以宁国?王爷管不了自己的王妃,轻则让人贻笑大方,重则失尽满朝文武的人心。”宇初之看得深。
“太后娘娘要是考虑到自己儿子的名声,也不至于放任那位六皇子的荒唐行径。她要的是听话孝子,可不是一代明君。到目前为止,她尚未考虑找人替代我,哪怕对我近来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意,但到底是血脉,总比外人可靠。不过,一旦她识破我的真实身份,大概会毫不留情除去我。”谁还留着母子情,谁先没命,泫瑾枫心如明镜,“要么她自己称女帝,要么于思碧称女帝,要么她身后那道影子大白天下,那把龙椅不愁没人坐。”
宇初之点了点头,“影门藏了太久,蠢蠢欲动,若这回真是皇太后对王妃娘娘出手,恐怕影门要成光门了,正式接管这个天下。”
“是啊,只不过他们没料到,这个天下会是烂成渣的破摊子,没有富贵荣华。”他一直在复仇,从自己的双生兄弟到自己的母亲,已被他们逼得不能心慈手软。但他最恨的,是泫氏大荣。他母妃为此舍弃他,他兄弟为此折磨他,他父亲认不清真假,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们从来虚情假意,所有的丑陋恶毒,都在这个皇宫里爆发。
而他的复仇,要让他三哥成为大荣最后一个皇帝,才会罢休!
泫瑾荻和宇老正说着话,柳夏与堇年走了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丈远,一看就知没法和谐的表情。还好,泫瑾荻不需要他俩和谐,只需要两人卖力。他虽身为大姐夫,也一样没有“妯娌相亲”的自觉。
“你俩去盯着于思碧,一旦皇太后要将她移走,就杀了她。”在他人看来有重要作用的棋子,在他看来清除就好。葛婆子如此,于思碧也如此。
柳夏如今磨砺得圆滑些,但仍不喜杀戮,“于思碧不过是让人推前的卒子,藏起来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何必要她的命?”
“别小看你的敌人。”泫瑾荻却主意不改。
“对付一帮饭桶,让这个傻愣大侠一人去行了。”皇宫里那些侍卫只有些蛮力,靠人数造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堇年是另一种不乐意,觉得掉价。
“寒索,原名苏河。”
泫瑾荻才说罢,柳夏和堇年几乎同时变了脸色。
二十多年前,有一对号称寒河二魔的兄弟,两条勾魂索煞遍江湖,轻而易举杀了百名名门弟子,还诛杀了十位排名靠前的高手。然而,待等各派反应过来要合力围剿时,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他们突然出现时一般莫名。这寒河二魔,大哥叫胡寒,弟弟叫苏河,相差十岁,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两人出手没有活口,竟无人知道他们的功夫到底出自哪门哪派,该如何拆招,只能从尸体上的伤痕来判断他们用得是铁索一类的武器,再从震碎的内脏器官上推敲他们的内家可怕深厚。
寒河二魔杀人,不分正邪,故而正邪两道都流传着他们的事迹,柳夏和堇年自然如雷贯耳。
昆仑远离江湖是非,但柳夏曾在江湖上意气风发,也曾有过与二魔较量一下的,当下就问泫瑾荻,“你怎么知道寒索就是苏河?”
“因为我说的。”一声苍劲,从门外跨进一位中年人,身穿大管事的长衫,撩白了袖边,双手托茶盘,笑起的皱纹慈祥。
来的是熟面孔,堇年撇了撇嘴,“宁大管事又非江湖中人,别告诉我,你是寒河二魔勾魂锁下的活口。”
这位中年人,正是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