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看戒律师李智官小,此人却是法律系神明的选民,神权的代行者,从他身后笼罩着几尊巨影来看,有上古神裁时代的法神,有中古时代礼法的制定者,拒绝如此深得神明宠爱的天之骄子,实属不智,非成大事者所为,就算真的开了口,对方也会强制征召。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那又何必将关系搞地一团糟,当面拉下脸来,昨晚并肩作战的情分,岂不是消耗地干干净净。
张弛心里想着动荡将至,别说神恩眷顾的选民,恐怕连各大派系的神明,都要纷纷下野,被迫在地上行走,甚至被暗中算计,成功弑神。
倒了最大的靠山后台,这些所谓的神灵使者,还剩下多少威能?张弛对比并不乐观,反倒是伟力归于自身的仙人,能够坚持到最后,大多数重回天庭,名列仙班。
“重生前,要不是我被星君神格迷乱了心智,怎会在五丈原硬闯诛仙剑阵。诸葛孔明,帝君嫡系,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戒律师李智眼看自己成功招揽到一位道门真修,心里着实高兴了一番,稍后又与张弛的妹妹见过面,法眼看过后,不过是一介凡人,就轻轻地放过了。
至于修炼“闭口诀”的庙祝,份属不同体系的在野神明,戒律师李智原本不想打交道,不过张弛都能看出来出了问题,他也察觉到一丝异常。
只可惜,没有以往的印象作为对照,否则戒律师李智肯定会知道,城南将军庙触犯了天威,否则不会打灭神像的五成灵光,这种惩罚是致命的,距离封镇九幽黄泉五百年,只有一步之遥了。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戒律师李智就起身准备告辞了,毕竟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譬如,昨晚乱葬岗尸鬼暴走一事,必须呈文上去,至少走一趟正规渠道,给上面通一通气,重点在于“幽冥有变”的预警。
临走时,戒律师李智想起什么,转头看着颇受他期许的张弛,笑道:“衙门里的贼曹班房,我甚少过去,那里只是我领薪资的地方,真正办公的所在,乃城西武庙对面的三味书斋。”
张弛立即会意,同样笑着点头:“贫道明白了,若有空闲,就会亲自过去拜访。嗯……改日不如撞日,待贫道处理了手头上的琐事杂务,立即过去,正式见礼。”
戒律师李智这会真是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上道,句句说话都切中自己的心意,紧跟着节奏踩点,每一步都走地恰到好处。进退之道,如此熟稔,修真之士,不可小觑啊!
“我在三味书斋随时恭候,道友只需报出我的名号,自然有人会出面接待。敢问道友姓甚名谁?”
张弛不禁莞尔,两人打过交道,自己却没有自报家门,真的有点过分了,当下笑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父母请私塾先生取的名字!”
戒律师李智稍微一想,就恍然明白过来:“《礼记杂记下》有曰: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私塾先生也是熟读经典的饱学之士,能给你取这个名字,张弛!好,好的很呐!”
说完,他就大笑着离开,从后门走出去了。张弛伫立门口,目送此人走远,背影模糊不清,才松了口气。
刚才岂止是戒律师李智在场,他身后的几尊巨影也在无时不刻地打量着自己,尤其是印象深刻的那双青眼,上古法神皋陶的目光,在张弛的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违背了法度的地方。
城南将军庙有变,原本就香火寥寥无几,庙祝关上大门,专心修炼“闭口诀”,自然是门口罗雀。不过,日常的扫洒还是得跟上,即便尘灰不起,庭院清洁如新,张弛兄妹还是坚持不懈。
用过午饭后,张弛收拾桌台,洗漱了碗筷,告诫妹妹待在庙里,不可轻易外出走动。妹妹自然是重重点头答应下来,从来不会多事,给兄长添麻烦。
张弛对此自然是信心十足,摸了摸妹妹的头,看到她闭上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不由地心里一软。可是,戒律师李智的邀约还是得去一趟,因此张弛只能冷硬起心肠,从后门离开将军庙,迳自往城西武庙方向前去。
乱葬岗的事情过于诡异,尽管善后收拾地接近完美,却不免有几处地方露了破绽,尤其是新土翻动出来的痕迹,实在是显眼,因此不免有些闲话谣言,在茶馆、酒楼里传开,甚至连摆摊的生意人,都拿来添油加醋地说事。
这些屁话传到张弛的耳朵里,顿时教这位当事人差点笑掉了大牙,只不过掩饰地比较好,让拉住他说话的熟人,也分辨不出什么内情来。
没过多久,城西武庙就到了。张弛站在门口,看见香火鼎盛,进进出出的香客络绎不绝,多是武馆、镖局里的少年,江湖人士,游侠,大豪,男的居多,女人也不少。
张弛知道,里面供奉的是前朝开国功臣太公望,陪祭的都是历朝历代的功勋武将,如孙武、吴起,乐毅、白起,张良、韩信等,还有如箭神养由基,御者造父等。
原本大将军伍员可以入武庙,不过开棺鞭尸,冒犯王者威灵之事,受了许多反噬,只能独立出去,成了复仇之神,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坐看王朝更迭,天下鼎革,始终冷眼旁观,充当永远的警醒者。
到了地头,瞧见武庙的旺盛香火,张弛也不能免俗,缀在进入队伍的后面,慢慢地随着人流挪步进去。
“城南将军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