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常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苦笑道:“此前武道大会的时候,我父亲吓唬我,说我若不能小组出线的话,就有很重要的惩罚等着我,我非常害怕,所以想搞点旁门左道蒙混过关,那个朋友刚好是我的一个对手……呵呵,这么说世伯明白了吧。”
顿了顿,续道:“这件事我父亲都不知道,不过为了满足世伯的好奇心,我算是自爆丑事了,还望世伯一定为小子保密,您自少和我父亲相交,当然明白他的为人,他若知道我糊弄他,一定会罚我面壁思过的。”
“哈哈,一定一定!”薛尚林想不到还有这种狗血的事情,更欣赏李无常的坦白。
李无常这么坦白是有道理的,武道大会做了点手脚,对别人来说或许算大事,对于薛尚林来说,却不值一提,他绝对不会抓着不放。
不知道为什么,薛尚林总觉得李无常有种不符年龄的老辣与阅历,这和他以往见过的年轻人都不一样,他和李无常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隔阂,相当痛快。
“薛刺史您好!”此时,翟长平插口道。
薛尚林皱了皱眉头,对于翟长平的突然插嘴有些不满。
要知道,薛尚林在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嘴的。
李无常连忙补救,介绍道:“世伯,这个就是我的那个朋友,翟长平,上次误中土匪埋伏,险死还生。”
薛尚林微微颔首。
正当李无常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翟长平却开始作死,盯着薛尚林,硬邦邦地问道:“敢问薛刺史,明知道山上有那么多百姓,为何还要如此强攻牛毛山,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还有,刚才在后山,那个段侍卫直接下令放箭,将土匪和百姓都活活射死。”
薛尚林眉头皱起,脸色一沉。
段龙也是狠狠盯着翟长平。
李无常心知要遭,暗骂一句不知死活,连忙站起来,笑道:“世伯别见怪,他被土匪关了几天,脑子有些秀逗了……就是脑袋不好使的意思,世伯千万不要介意。”
接着对一旁的赵逊和姜明伦道:“你们两个,将这个混蛋拖下去洗一把脸,好好给我清醒清醒。”
赵逊当然知道轻重,连忙对着翟长平眨了一下眼,然后和姜明伦一左一右将还要说话的翟长平给架着下去了。
场面有些凝重。
李无常笑呵呵道:“世伯,别生气,我们年轻人都不知道轻重,只有满脑子的正义感,我也经常这样,弄不清楚状况就满嘴胡言,还望世伯给小侄一个薄面,别和我们这些小辈一番见识,下次您来到长安城,吃喝玩乐我全包了,您原谅则个。”
薛尚林笑道:“我怎么会怪他呢。”
顿了顿,气势陡增,盯着李无常,问道:“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无常你怎么看?”
李无常打了个哈哈,道:“世伯定有世伯的用意,小子哪敢胡乱猜测,不过有一点小子可以肯定,世伯绝非滥杀无辜之人,否则您也不会得到陛下的信任,依我看牛毛山的土匪嚣张已久,不给他们来一下狠的,那帮土匪还以为朝廷是软蛋呢。”
薛尚林这才收回那迫人的目光,赞许地看着李无常。
李无常暗中松了一口气,道:“世伯定是非常忙碌,小子不敢浪费世伯的时间,此处事情已了,这就要告辞了,如果世伯有什么和朝廷大事无关的话对我父亲说,比如说约他喝酒什么的,小子很乐意带话。”
薛尚林笑了笑,沉默了半晌,将腰间的长剑解下来,递给李无常,道:“也好,你就告诉你父亲,我下次到长安的时候请他喝酒,这把剑斩杀了不少土匪,就请无常带给他了,他是没什么机会去剿匪了,算是给他带个纪念品。”
李无常恭敬接过,道:“世伯请放心,我想我父亲一定会非常喜欢这把剑的。”
说完躬身施礼,慢慢退下。
薛尚林盯着李无常的背影,喃喃自语:“李令武有这么个有意思的儿子,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