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像宋景舟一些!”老妇人叹了口气,回身走向里屋,道:“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打架!今晚,他们是我们的客人,明早让他们离开!”
一向柔眉善目的前净慈斋弟子终于露出她的峥嵘,让老农与明月噤若寒蝉。
“外婆!”明月唤道。
“梆!”木门闭上。
不管怎样,明月是不愿对养育她的两位老人家出手的,不然她就不会今夜亲来查探了。
尹诗紧张地看着堂屋内伫立的两人,终于明月说道:“既然如此,明月就先不打扰外公、外婆休息了,明早我再来!”
随着明月推门而出,尹诗才放松下来,十指特别是左手插在门枢缝隙内的五指,刺痛感放大了无数倍,直袭她的大脑,让她哆嗦着差点蹦起来。
老农上前轻拉房门,枢缝渐大,尹诗将紫黑色的手指抽出,上面一道深深的夹痕已渗血,疼得她冷汗都下来了。
突然一股浑厚的内力包裏住尹诗的左手,帮她舒缓血脉。
疼痛感立马减少很多,尹诗低头道:“对不起!老伯!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老农摇了摇头,道:“不必谢我,能帮到你这样的女孩,我只会感到高兴,并且全真派与我铁剑门同属隐世门派,能帮衬就帮衬下吧。”
尹诗一怔,道:“铁剑门不是玄义门前身?”
“世上只有一个铁剑门,玄义门是些不愿遵守隐世协议的门徒,脱离门派后自行组成的,两个不同的门派。”老农温和地解释道。
尹诗默然,一个诺大的门派,不是所有弟子都甘愿被一纸协议束缚人生,分裂是必然的。
“不过,以后世上可能就真的再无铁剑门了。”老农自嘲地说道。
“怎么了?”尹诗好奇地问道。
老农左手一指自己,笑道:“掌门是我,弟子也仅我一个。”
“本想让刚才那丫头继承衣钵的,谁知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也有气急败坏,加上对她的品性、选择有所不满,就闹僵了。”
“其实,我们老两口,还要谢谢你们,不然这死丫头,不知何时才能回家看看。”
尹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前辈怎么不再寻个佳徒?”
“呵呵,这其实就是个负担,断了也好!江湖没意思透了,我年轻时也曾偷跑出去过,到处都是枪炮,十几岁小儿,隔百米远,一枪撂倒苦修数十年的修行者,还没弄明白什么事,铺天盖地的炮弹,就炸得自己屁滚尿流!呵呵,然后我啊,找了个老婆后,就一路跑回来了。”
老农说的恢谐,可尹诗却从中听出辛酸的味道。
王实仙也是隐世门派的传承人,也是温和的个性,也曾两手空空独自一人到拂晓城闯荡,唯一不同的是,他的人生因祖地的出现,有了转机。
不然,在一个未武的时代,即使他再努力,又如何能越过社会给修行者们划下的红线?他只能沦为维安的打手,辛苦经营一家武馆,收一两个亲传弟子,度过余生。
就算他没有牺牲在任务中,苦熬数十年,有幸成为强者,也只能像之前天良的五大绝世高手般,困守武馆,动弹不得。
有时,真的是时代成就人生!老农只是做出了符合他个性、时代的选择,如果将一代人与另一代人从出生时就互换,结果应该没什么太大不同。
老农到家中长条桌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伤药,细心地洒到尹诗的十指上,道:“年轻时也觉得不甘心,等年纪大了,觉得也就那样吧,世上哪有常胜不衰的宗门!”
药粉不知是何成份,洒在伤口上,伤口阵阵清凉中,很快开始麻痒起来。
“老伯!你若不嫌弃,就收我为徒吧!”尹诗忽然请求道。
老农愣了愣,笑道:“你个鬼丫头,为了救情郎,连这招都用上啦?老夫可不上当!护你们一晚,已是帮理不帮亲了。”
“老伯!我是真心的!当我听实仙说我还可以修行时,我就动心了,觉得人生多了份追求。”尹诗认真地说道。
“昨夜,我被修行者们抢来抢去,在空中抛来抛去,时刻需要别人的庇护,我讨厌那种感觉!”
“我本来打算随实仙回东余山后,让他帮我洗经伐髓,在那修炼。”
“可……,终有不便。”尹诗脸色一黯,之前她住在东余山,心怀坦荡,大家都是朋友,自然舒适,但如今她对王实仙已生情愫,心有纠缠下,总会在意他的一言一行,而他偏是别人名义上的丈夫!
现在苏未央正守在东余山,虎视眈眈地等着她与王实仙回去,虽然尹诗本已决心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修行,但她在东余山终是尴尬的存在。
拜老农为师的突发奇想,让尹诗觉得人生豁然开朗,她爱上了王实仙,自是不愿嫁给他人,不如干脆就在此修行,待学成之日,再与苏未央一争长短!并且她有老农的庇护,王实仙也会放心,回山之行也少了个累赘。
“老伯您如若是不放心,怀疑我的初心,等王实仙醒过来后,我就让他独自离开吧!以为就由我”尹诗坚定地说道。
可怜的王实仙昏睡中,不知不觉地又被女人甩了一次。
“他若明天都不醒呢?”老农有些迟疑,显是意动,他很喜欢尹诗温柔坚韧的性子。
尹诗睁大无辜的双眼,吃惊地道:“咱们都是师徒了,多让他在这睡一天,应该不是问题吧?”
被尹诗一说,好像自己确实有点小肚鸡肠了,老农哭笑不得,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