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你的说法,就算是治死人,也跟你没有关系喽?”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一个贵族,因为喝了一瓶炼金师的药水而暴毙身亡,那么这个倒霉的炼金师当然要承担全部的罪责。
甚至有着被推上绞刑架,或者是端头台上的风险。
但是医生如果治死人的话,那又跟他有没有关系呢?
他像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思索了一阵,对我回答道。
“那就要分情况而论了,如果我在诊断的过程当中,没有产生任何失误,但是病人依旧死亡,那就不是我的过错,如果是因为我的失误,没有按照科学的方式进行,那就是我的过错。”
“不过,就算是治死了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说着,像是很不屑的耸了耸肩,说道“难道他们还能杀我我不成?我可是一个贵族,如果他们敢杀了我,那谁都别想跑,而且他们身边的人也不会乐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他这话,说的让我无可辩驳。
是这些人自愿选择了用科学的手段来治疗的,而不是花大价钱去炼金师里购买魔法药剂。
那么他们就要承担起这种风险。
死亡?那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有些时候,一些人的死亡往往会能够救下未来更多人人活下去。
科学的确不能救人,它会害死人,却凭借着自己能够在未来拯救更多的人,使得他们依然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因科学而死的人,他们就那么死掉了。因科学而活着的人,他们就那么活下来了。
只有活人才能评判世界上存在的事物,所以抛去无法张口言谈的这些死人,又有那些活人会否认这些让他们活下去的事物呢?
除非他们像是贵族一样,可以昏天黑地的享受着奢靡的生活,魔法就是他们财富的源泉,还有权力的基础,甚至是保命的东西。
寻常人,只能用着这种以命换命的手段,来争取未来更多肯能活下去的机会。
不是他们选择了科学,而是他们除了科学,别无他法。
死还是生?
求生的**会让所有人在那一刻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哪怕一丝生的希望,他们都会抓住。
至于这个激情澎湃的家伙,甚至将科学推上了能够与圣光比肩的荣耀之位上。
还是别开玩笑比较好,那是由无数尸骨堆砌成的王座,有什么荣耀可言呢?
果然,无论是圣光教会的那群宗教疯子,还是这些狂热的科学信徒,他们没有一个是好鸟,真希望我能够离他们远远的。
也希望他们不要动不动就将自己信仰的事物冠上正义之名,那是骑士才能够坚守的事物,他们也配谈的上正义?
滑天下之大稽!
我放弃了跟这个家伙在这里继续扯皮浪费口舌,说再多东西,都没有意义了。
我向他询问着有没有一个打拳受伤的水手被送到诊所里来。
他像是很高心,刚刚我听了他一副慷慨陈词,主动在前面为我带着路。
而我也在房间当中,看见了正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拳手。
那两个搀扶着他的水手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同样强壮的人此刻正坐在他的身边。
打量着这兄弟两的体格,我想起了维京人。
难怪这家伙如此能打!不断叫嚷谩骂的老杰克好像说过,这家伙是杂种。
如此看来,也就是说,这兄弟两人的父亲,或者是母亲,并不是西方大陆上的人,而是维京人喽?
根据维京人打家劫舍的一贯风俗,很大的可能,就是一个维京人强~暴了这兄弟两的生母。
而我的到来,似乎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冲击。
“您是那位卡尔斯先生么?”说话的是躺在床上的这个家伙。
他虽然看起来被揍得不轻,一双大眼睛却明亮有神,那碧蓝色的眼瞳俊美的像是个女人一样。
“卡尔斯先生?”为我引路的这个医生尽职尽责的解释起来。
“好吧,卡尔斯先生,您的手下可被揍的不清,起码被打断了七根骨头,手掌上也断裂了好几根。”
我虽然不满这家伙的插话,却也打趣的问着他说道“那你怎么用‘科学’的手段来治好他呢?”
这个家伙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维京人的身体,可是强壮的跟狗熊一样只需要用木板夹住,休息几天就好了,就像是椅子坏了,订上钉子,一样可以正常使用。”
“那这种做法跟木匠又有什么区别?”
他听到我这话,也诧异的反问着我“卡尔斯先生,我有说过科学不包括木匠么?”
这话,他到是的确没有说过。
这一刻我彻底了解了,他口中所谓科学手段,究竟是什么了。
无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夸的多么荣耀伟大,终究不过是一门手艺罢了。
只不过这门手艺,他们从不轻易让别人学去,生怕学会的人抢走他们的饭碗。
就算是真的有人学到了这门手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
能够冒着治死人的风险,医治病人的医生,能有几个?除非他们像是江湖骗子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拿到钱就跑,哪管病人的死活。
所以说到底,这并不是什么多高贵的职业,只不过是来钱最快的一种手段罢了。
他们本质上,跟木匠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们要更加聪明一些,因为木匠不会打着科学的旗号,而他们会,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