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以后,念采薇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才回答道:“爷爷,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从念采薇手里接过锅铲,“薇薇,去屋后面拔几根大蒜回来,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好!”利落把围裙摘下,不迟疑的出了厨房。
去后山必须经过卧室门口,念采薇加快脚步,想快速过去,却还是被眼尖的小屁孩发现。
“妈妈,你去哪里啊?”
“妈妈去后山拔大蒜,外面冷,寸寸躲在房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哦!”原本离开沙发的小屁孩重新坐回沙发上,蹬掉脚上的毛绒鞋,咕哝道:“大蒜什么的,最不好吃了。”
“寸寸不喜欢吃大蒜?”顾子琛搂过小屁孩,用毛毯把小屁孩从头到脚裹住。
“不喜欢,大蒜吃了嘴巴臭臭的,还很难闻,琛琛喜欢吃大蒜吗?”
“喜欢,吃着很刺、激!”入口麻麻的,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咦!”小屁孩扭着身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刚准备去拿遥控器换台时,却发现顾子琛站了起来。
“琛琛,你要去哪儿?”
“去上个厕所!寸寸在这乖乖的看电视,不要跑出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琛琛,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啰嗦了?”小屁孩撇了撇嘴了,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琛琛,不要乱跑,记得赶快回来哦!”
“知道,一定很快回来陪寸寸。”俯身,捏了捏小屁孩的小胖脸。
小屁孩扭着身子,羞涩的在沙发上拱了拱,“快去吧,快去吧!”
——
后山,有一小块的黄泥地,是念长青多年前自己开垦出来的。
念采薇站在两个菜畦的沟壑之中,挑着长得好的大蒜用力一拔,大蒜头便连着泥土剥离土地。
冬天,天气都比较潮湿,尤其是早晨,雾气特别浓重。
这菜园子又是背阴的,泥土还很潮湿,脚踩上去,软软的,鞋底已经黏了一大块泥土。
怕弄脏衣服,念采薇是半撅着屁、股拔着大蒜的。
差不多拔了十几根后,脚步往后退一步,准备直起身子时,却发现顾子琛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往后退一步,不防,脚下一滑,身子便直直的要往菜畦上倒去。
大手迅速的捞过念采薇的腰肢,一个倾带,念采薇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晃过,在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完全的依偎在了顾子琛的怀里。
脸一热,羞窘不已,迅速的从宽厚的胸膛中出来。
眼皮半垂着,就看到顾子琛胸膛上一大摊黄泥,黄泥上还带着大蒜干枯的叶子。
看着湿漉漉已经有些损坏的大蒜,涨红着脸支吾着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哦!想找厕所来着,结果看到你在这撅着屁、股,很费力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顾子琛照样低垂的眼眸,睨着这别扭的女人。
“现在已经不需要帮忙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等下冻着了就不好了。”
出奇的,听到顾子琛的回答,心里却是生不出一丝怒意。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回去?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该解释的已经都解释的很清楚了。”
“哪里清楚了?如果解释清楚了,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明白?”往前,迈了小小的一步,使得念采薇的头顶贴到了他的胸膛。
“你……”感觉头顶被人顶了一下,念采薇只能抬起头来,入目便是那满目流光的笑意。
“我什么?利用完我就走,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大手,倏的就攥住了念采薇的下巴,让她仰着头,露出了高洁白皙的脖子。
突来的冷意,立时脖子上已经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利用你!再说我已经报答过你了。”扭了扭头,发现根本动不了,只能被迫昂着头。
“用你自认为很好的方式报答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想不想要?”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轻微的疼痛让念采薇蹙眉。
“哈!”的一声,“我问过你的,我问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当时你没反驳,说明你是愿意的。”
“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的诱惑?”手松开她的下巴,变为攥紧她的肩膀,“蠢女人,我真想掰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说的咬牙切齿,将连日来积累的烦躁尽数发泄了出来。
念采薇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心爱的女人”这五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桓,让她神思混乱,乱了情绪,失了反应。
耷拉着的眼皮抬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很生气,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脸黑的跟能刮下很多黑灰的锅底一般,眼睛狭长,透着商人的精明与干练,嘴唇虽然薄,却又是浑然天成般,看得让人想上前咬一口。
咬……咬一口?
脱离的神思被拉回来,眼睛再次聚焦时,看到的是一双带着浅笑的促狭眼睛。
脸“刷”地爆红,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自己怎么会那么想呢?
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满是黄泥。
原本还只是略有损坏的大蒜,此刻已经被蹂躏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蒜叶早已被念采薇给摘了扔到了地上,只留下个光杆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