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孙紫倩硬着头皮拎起那壶酒,挪开壶盖便咕咚咕咚的将一整壶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壶后,孙紫倩便更了衣,走到榻前钻进了被窝里,她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那醉意上头,希望次日醒来时,只当那侍寝是个梦吧!
可等着玄烨回毓德殿后,见着榻上醉的死死的孙紫倩时,整个人微张着嘴巴,眨巴着眼睛傻愣愣的看着,哭笑不得的念叨着:“你们主子这都是什么毛病?朕说了要宿在这,她偏偏却要醉在朕面前!”
说完,玄烨转过身,看向身后站着的方公公、琉苓等人,几个宫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他们也没想到,按照顾公公交代的时辰回来后,会发现一个醉在榻上的小主。
琉苓实在是忍不住了,紧锁眉心,冒死上前跪地说道:“皇上,您误会小主了,有时小主性子急,遇着事心里难受便会独自饮酒,这回,怕是皇上去了慈宁宫后,小主觉得连累了咱们几个奴才,所以心里不好受,才一口气喝光了那壶酒。”
玄烨闻言缓缓坐在榻边,皱着眉冲琉苓问道:“你家小主入宫前便这样?”
琉苓点点头,可又摇摇头,急忙解释着:“并不是皇上想的那样,小主是个苦命人,所以,时常独自悲伤,用酒麻痹自己的痛,她宁愿如此也不愿同旁人道来。”
“哦!”
玄烨疑惑着,又继续冲琉苓问道:“琉苓,你是珍贵人的陪嫁婢女,是从孙府来的,朕想听听,你家小主的命有多苦!他一个世家千金,又是和硕格格的养女,怎么就会命苦了!”
琉苓微微抬头看向玄烨,表情似有难言之隐的意思,玄烨看出来了,便冲着琉苓安抚道:“你放心,朕让你说的话,你实话实说,无论有什么不该说的,朕都不会降罪于你,更不会让你受他人之罚。”
琉苓磕头喊道:“奴婢遵旨,谢皇上恩典。”
“起来回话吧!”
琉苓起了身,便开始诉说着发生在‘孙紫倩’身上的故事,当然,那一年真正的孙紫倩曾随父亲去孙府投靠时,琉苓是府里的婢女,有些事都是看在眼里的。
…………
玄烨紧锁眉心,那表情像是在疼惜着身旁躺着的孙紫倩,轻轻拉起孙紫倩的手,叹了一口气。
“所以,当年孙延龄肯收留珍贵人,完全是因着和硕格格的威胁?而并非她自幼长在孙府!”
“是,和硕格格心善,又心疼小主,小主被孙大人赶走之后,和硕格格曾让孙大人去寻小主,可孙大人压根不当回事,后来和硕格格得知孙大人一直找借口拖延,便亲自带了人去寻小主。”
“后来,还被欣贵人所救,这也正是为何你家小主与那欣贵人交好的原因?”
琉苓连连点头,玄烨又长叹一声,念叨着:“难怪,朕就是觉得疑惑,欣贵人只不过去广西那边小主数月罢了,怎么就能和珍贵人交情这般好,比亲姐妹还亲,原来,她是珍贵人的救命恩人。”
说完,玄烨俯下身子,深情的看着熟睡的孙紫倩,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念叨着:“倩儿,不怕了,以后,有朕在,没有人会再欺负你了,你也不必再靠你叔父了。”
玄烨摆摆手,打发了宫人退下,独自一人守在榻边陪着醉的熟睡的孙紫倩,这时,玄烨才明白,为何自己会总是觉得孙紫倩很是特别,与旁的世家千金不一样。原来,自己觉得她的身上有着‘紫菀’的影子,像‘紫菀’一样都是来自民间,身上除了书香门第之气外,还有着汉家女子的洒脱与刚烈。
这一夜,玄烨衣不解带的守护着孙紫倩,生怕她半夜身子不适起来呕吐什么的,但他等来的不是因着喝醉而醒来的孙紫倩,却是一个在醉意之中被噩梦惊醒的孙紫倩。
“啊!不,不要,不要啊!”
噩梦中孙紫倩大喊着,可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就那么在睡梦中又哭又喊,像是梦里的自己很痛苦一般,玄烨急忙把身子往前挪动,查看孙紫倩,只见孙紫倩的五官都拧到了一起,极其痛苦的样子,究竟是什么让她在梦中这般惊恐!
“倩儿,朕在这,朕是真命天子,你什么都不用怕。”
见孙紫倩还是无法停下扭动的身躯,仍旧不停的叫喊着,哭泣着,玄烨情急之下,翻身上前,一把把孙紫倩搂入怀里,紧紧的就那么抱着,一边轻轻的拍抚孙紫倩肩膀处,一边在她耳畔说着:“不怕不怕,有朕在,朕在这里,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殿外上夜的方公公、顾文星,和巡视的御前侍卫,闻声都冲了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可见着玄烨搂着妃嫔在榻上,一个个的都低下头不敢看了。
玄烨不敢在孙紫倩耳畔呵斥奴才们,生怕醉梦中的孙紫倩听见别的话,会更害怕,便用压在孙紫倩身子底下的半个胳膊冲众人不停地挥着,另一只手还不时的继续安抚着孙紫倩,嘴里仍旧念叨着那些话。
宫人、侍卫们见状,赶紧一个个得都灰溜溜的出去了。
次日,当孙紫倩醒来时,竟发现自己躺在玄烨的怀里,她本能的想去推开玄烨,可那放置于玄烨胸口处的手却迟疑了,仰视着玄烨,他倾斜着整个身子,瘫在那歪曲扭八的,这姿势睡一宿,那身子哪能受得了,再缓缓低头看看自己,衣物并未被动过。
难道,玄烨就这样抱着自己一宿,没有动过自己?可是,为什么?他是一国之君,是皇帝,这后宫的女人尽归他所有,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