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主帐外,几个女兵正趴在帐篷边缘,侧耳倾听着什么。
“轻点!师兄轻点!喔,痛痛痛痛……”
“喊什么喊!还让人以为本丞相怎么你了!老实点,这就处置好了!”
杨戬咬牙骂了句,哪吒满头大汗,但还是虚脱的笑了笑,满脸的劫后余生……
哪吒正趴在一块临时搬来的木板上,周围站着一群将军统帅师兄师弟,面色多少有些难堪。
雷震子也在一旁坐着闭目养神,有杨戬出手为他复原伤势,此时已然没甚大碍。
杨戬停手,哪吒左边手臂已经被杨戬用玄气接回了原本的位置,而右手手臂空空荡荡,哪吒也是一脸虚弱。
“你这胳膊何时能长出来?”
“一晚上吧,大概……师兄,让人给我打点干净的泉水来,我是实在动不了了。”
一旁的李靖忙道:“丞相不必担心,我稍后亲自前去。”
杨戬笑着点点头,拍拍哪吒的脊背,“方才看你与那马元厮杀威风的很,现在怎么怂成了这般熊样。”
哪吒脸一红,埋头在身下的被中,支吾一句:“疼呀真的……”
一旁,邓婵玉见状轻笑了声,开口问询:“今日之战,不知对方有那些是棘手之人,咱们也需早早有所应对。”
“棘手之人有三个……不,四个,”杨戬沉吟几声,“持着重宝的殷洪,修有邪术、肉身强横的马元,能撒瘟疫、屠灭百万大军的吕岳,还有那个已然不知其深浅的申公豹,这些都要去提防。”
李靖道:“丞相,我且评说一番。”
“李将军请。”
“这几人中,其实最为棘手的应当是吕岳其人,马元虽勇武,但战前对敌,丞相翻手可将其镇压,殷洪虽有重宝,但今日若非凭借那替身纸人逃得性命,早已死在丞相手中。”
李靖话语顿了顿,抚着胡须,“观此二人,可算是有勇无谋,不知安身保命,故不足为虑,寻机镇杀便可。唯独那吕岳,出手毫无顾忌,摆明是要坏我大军根基,此人又颇为狡诈,若见况不对,他必然抽身而退,绝不会以身涉嫌。”
“想要杀了这吕岳,实为难事。”
“李将军所言不错,”杨戬轻叹了声,摇头笑道,“这吕岳已让我不少时日不得安寝,道门之中竟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修瘟毒、不计自身功德,毫无德行可言。”
邓婵玉也一阵沉思,那张似乎泛着光泽的脸蛋上写满你了凝重,“越是这般,越是我军之危。”
“大师兄……咳,丞相,”木吒在旁问,“那个马元又是何许人也,为何先前不曾闻其名号,却会这般强横?”
果然还是老爹说话管用。
“我也不知,”杨戬淡定的回了句,“但师弟这话说的毫无道理,这马元如何称得上强横?他名号不显,是因本领、师门、背景全无,不像你我这般,拜得名师、入得名山,被天下修士所羡。”
杨戬顿了顿,笑道,“若马元当真强横如镇元大仙、陆压、鲲鹏之流,在洪荒也会博些名声。”
木吒只能挠头尴尬的笑着,也知杨戬并非是针对他,而是借他发问告诫几位师弟……
洪荒水深的很,他们几个大多是被强提修为、赐下宝物,才能在这封神战场之上这般威风。
“丞相,”李靖在旁道,“当务之急,是将殷洪叛入商军之事通告玉虚宫,以及地方那吕岳的瘟疫法术。”
“除掉吕岳是当前最需去做之事,”杨戬沉吟几声,“众将即刻开始在军营四周巡视,监察青龙关动静,我去寻那吕岳落脚之地。”
金吒忙道:“丞相孤身前去,是否太过冒险?那青龙关此时高手众多,不如先请赤精子师伯前来……”
杨戬摇摇头,“黄河阵中,几位师伯师叔道行有损,也已算是过了自身劫难,等闲不得惊动他们。这殷洪我自去处置,放心便是。”
“是,”金吒低头应了句。
一旁的李靖点点头,心中不由暗道,还是自己长子明事理……
“爹,”哪吒在旁忍不住喊了声,“你何时帮我去打水啊,我这有点疼。”
“这就去,莫急,莫急。”
李靖不自觉声音带着满满的温和,转身出了营帐,急匆匆去寻那清冽山泉,回来给小儿子疗伤。
疼‘小’,也算是人族自诞生起就有的偏心。
众将去军营周围开始巡查,邓婵玉也主动请缨做替换补充,哪位将军乏累了,换她去顶上一阵。
杨戬坐在一旁,闭目回味自己先前悟道的种种体悟。
神游太虚来的太突然,杨戬也没提前做好什么准备,也算是间接导致了哪吒、雷震子的受伤。
可元神道的顿悟毫无征兆,他又不是天道,怎么知道自己只是想些事情,想着想着就陷入了那般奇妙的境界。
要不是这边打起来了,杨戬估计能在其中畅游三五日,不知能有多少收获。
现在也不错,元神和肉身融合更近了一步,自己攥拳时,比先前更能清晰感觉到玄力在自己体内的流动,原本许多**玄功晦涩不明之处,此时也有了恍然大悟之感。
但究竟恍然大悟了什么,杨戬却无法用言语说出。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李靖在外匆匆走来,扛来了一张大水桶,在主帐角落中安置好,又取出了一只羊脂瓶,在其中倒出了几方清泉之水,扶着哪吒小心的坐了进去。
哪吒不知道是面薄还是其他,坚持穿着战甲坐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