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头发,顾轻舟坐在床上,再也没了睡意。
她想起那封信——谢舜民的表妹安澜放在洛水新宅的那封信,总不至于是乱放的。
顾轻舟想:“这封信,一定是洛水写的。可洛水不会对我们撒谎,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灵光一闪,“是不是洛水根本不记得了?”
顾轻舟又想起谢舜民说:“我从小爱慕洛水,可她喜欢的人不是我。”
假如洛水失忆过,那么.......
顾轻舟感觉自己的思路在往很诡异的地方跑偏。
“从来没人提过洛水的失忆,洛水自己也没说过。”顾轻舟想。
然后她又想,“也不一定是失忆。”
她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自己七岁时抄录的《黄帝内经》,被乳娘珍藏,自己后来才看到,还问是谁写的。
乳娘说,就是你写的啊,顾轻舟难以置信。
她重新看了信:“这会不会是洛水小时候写的,她已经忘记了?”
随着年纪长大,字迹改变,最没有印象的,往往是自己。因为改变是潜移默化,是很自然熟悉的过程,很容易就被忽略。
顾轻舟错过了觉头,原本就睡不着了。心里再想着这些,更是无法入睡。
“我明天当面去问谢舜民好了!”顾轻舟心想。
她把这封信,放在了自己的手袋里。
翌日,是颜洛水大婚的第二天,新婚夫妻要去给公婆敬茶。
颜洛水和谢舜民一早就去了五国饭店。
谢家老爷太太也早早起身更衣。
“舜民,安家的人.......”谢太太想说安澜等人。
谢舜民打断了她:“妈,昨天睡得好不好?”丝毫不接话。
谢太太当即不敢提了,就当没这回事。
中午又在五国饭店吃饭。
直到下午,他们俩才回了新房。
顾轻舟、霍拢静和颜一源,已经等在了他们的新房里。
顾轻舟把信拿出来,交给了谢舜民,又把那个匣子的事解释了一遍。
“洛水准时出现了,那个匣子就没派上用场。”顾轻舟笑道,“不过,这封信我还是很疑惑,这是谁写给司慕的啊?”
谢舜民笑了笑。
颜洛水则吃惊,给顾轻舟使眼色。颜洛水也非常想知道,只是一直不太好意思问。
谢舜民接过了信,看了看,收起来道:“多谢少夫人。”
他顿了下,好像明白过来,改口道,“多谢轻舟。”
顾轻舟算是他的小姨子,自然没必要叫少夫人那么客套了。
颜洛水失笑。
对于这封信,不管顾轻舟如何旁敲侧击,谢舜民都不肯说。
倒是把颜洛水所有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
“小五,你回趟家,去库房把我放在最下面的箱子叫人运过来,就是我在面上贴了封条,写着三的那个。”颜洛水道。
颜洛水今天还不能回娘家。
依照风俗,她要等三朝回门走完,才能毫无避讳,这几天不能离开新房。
“要干嘛?”颜一源问。
自从发现那封信到现在,颜洛水一直忙着婚礼,她根本没闲心去深究那封信。
现在她想想,怎么都觉得那封信应该是她写的,这样才合乎逻辑,要不然放在这里干嘛?
正如顾轻舟猜测的那样,颜洛水不觉得那是自己的笔迹。
顾轻舟今天又提起,颜洛水的心也闲下来了,她决定去找自己小时候的书籍,看看笔迹是否对得上。
于是,颜洛水让弟弟去找。
颜一源没办法,回去找了。
半个小时后,副官送了过来。
颜洛水在箱子里翻了半天,发现自己有段时间的字,的确跟那封信上的差不多。
只是,她后来就先攻行书,字迹慢慢改变了很多。
“........还真是我写的?”颜洛水吃了一惊。
她上楼去找谢舜民。
没想到,谢舜民也在看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