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爷一手好字!”顾轻舟赞道。
很久没看到如此漂亮的书法。
司行霈的字,乏善可陈,勉强算工整罢了。他从小混迹军营,哪有时间舞wen弄墨?而司慕在国外多年,写得不是zh,字还算好看,书法上却没什么造诣。
独独霍钺的字,一日比一日精湛。
“不堪入目。”霍钺很谦虚,把纸稿收起来。
他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递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接过来。
霍钺随手关了抽屉:“你也知道,从前的人很害怕照相,说会把魂魄关到相机里,只有这两张,是跟慕宗河有关的。”
第一张,是北平药市年初开市时的合影,当时慕宗河第一次作为慕氏百草厅的东家出席,一身青灰色绸缎长衫马甲,带着瓜皮帽,端正坐在第一排zh间的位置。
第二张,是慕宗河与家人坐在一起的合影。
“既然你师父不是慕宗河,也许他是北平药行的人,或者慕家的亲眷。”霍钺道。
顾轻舟诧异:“这样的照片您都能弄到?”
她感激不已。
霍钺只是笑了笑:“有心,什么都能得到。”
他的声音很轻,眸光却落在顾轻舟的面颊上。
被酒气染红的面颊,秾艳如三春的桃蕊,顾轻舟如玉莹白的面容,越发艳光灼灼。
霍钺望着她,她的面容就进了他的心,心弦被撩拨,起了一首无法停歇的妙音。
他微微挪开了眸子。
显然,顾轻舟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她只是被照片吸引。
顾轻舟先看了北平药市开业那张合影。
她从第一排,一个个看过去。
照片上,足足有四十多人,都是各家各户药铺的东家,北平药行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个是谁?”顾轻舟突然看到一个人。
那人站在第二排的zh间,半张脸被排前坐着的人挡住,只剩下一双眼睛,慵懒而严厉,不耐烦看着镜头。
正是顾轻舟的师父!
“这个人.......”顾轻舟的手有点抖,“这个人是我师父!”
霍钺凑过来。
他先闻到了顾轻舟身上淡淡的酒香,心神微动,片刻才急忙敛去。
整张照片都很模糊。
顾轻舟指着的那个人,似乎只剩下黑黢黢的一双眼,面容都不全。
“他前面和两边的人都勉强算清楚,这个人是谁,拿去北平打听就知道了。”霍钺道。
顾轻舟道:“霍爷,我给您钱,您帮我打听清楚,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霍钺笑道:“不用钱。”
顾轻舟还是坚持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咱们交情再好,我也不能占了您太多的便宜。”
她又请求霍钺,“这张照片,能否送给我?”
“你拿去吧。”霍钺笑道。
顾轻舟就拿走了。
她回去之后,立马叫人送了五根小黄鱼给霍钺。
如今军政府的府库,随便顾轻舟用,只需年终的时候,给督军一个漂亮的账面就行。
督军也不会拘束顾轻舟花钱,若是在意的话,钥匙和印章就不会给顾轻舟了。
霍钺看到这么一大笔钱,唇角略感苦涩。
顾轻舟习惯把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不占便宜。
同时也说明,她不会接受霍钺的暗示和情谊。
“司行霈他真的那么好?”霍钺独坐书房,点燃了一根雪茄,轻吐云雾时,眼前总有顾轻舟娉婷的身影,不免一阵惆怅。
他实在看不到司行霈的好处,除了一张漂亮的脸。
司行霈的英俊,绝大多数男人是比不上的,他天生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偏偏又高大轩昂,气势桀骜zh不乏雍容倜傥,霍钺自认在外形和气质上是无法跟司行霈抗衡的。
至于其他方面.......
“难道一点机会也没有?”霍钺很不甘心。
他第一次充满挫败感,居然是来自司行霈,真叫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