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用得不算和气,但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大家刚下饭桌,还没等康英茂回来继续禀报银行情况,康日孝就到了。
康日孝本来堆着满脸热情和笑意,唤了声“大哥”正准备套旧情。
康昱便严肃着脸道:“情况我都知道了。”
康日孝目光不善的望向康琴心,带着怨恨。
康琴心懒得理他。
康昱开门见山的问:“余款,你筹得怎么样了?”
“这事我跟二侄女已经说过了,我每天都在想办法筹钱。大哥,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没想到那个黄坤会这样子害我,二十万的数目实在太大了……”
康日孝的话没说完,康昱就毫不留情的打断道:“现在知道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了,那先前怎么那么大胆子眼睁睁盯着别人把二十万假钞送进钱库?
日孝,你若不是早就存着异心,是不会拿银行做赌注的,你还好意思自称为受害人?”
康日孝闻言,立马弯腰认错:“大哥,是小弟错了。都是一家人,你别太计较了。”
“不计较?你说得倒轻巧,这件事你惹出来了多少麻烦?到现在,广源和开泰都还恢复如初。
琴心她是小辈,很多话不能说,但我不允许你含糊,给你三日,把剩下的五万多欠款送到广源总部,否则我就要好好查查从前你负责开泰时的账目了。”康昱语气不容置喙,毫无余地。
康琴心终于展笑,总算有件顺心事情了。
康日孝脸色一阵白一阵青:“大哥这是连兄弟之情都不顾了?”
“我已经够顾着兄弟情了,否则若换了旁人,还能这样子轻易说话?你补全了这二十万,爱上哪上哪,我绝不拦你。”康昱果断的说完。
康日孝看了看他,又去看康琴心,咬牙道:“果然是亲父女,都够狠心的啊。”
康昱摆摆手,“时间紧迫,你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清明祭祖,大哥才从老家回来,就这样不念宗族亲情了!我若这样子回了老家,族里长辈们问起来,大哥就不担心被说你发情无情吗?”
康日孝不肯死心,讥讽完再问道:“端的是公正无私,对我是这样,那书弘犯错,你怎么就姑息了呢?”
旁边康书弘听见这话,恨不得跳起脚来,“日孝叔,你自己的错,扯我身上做什么?”
本来还在为回银行得个高位努力呢,他凭什么拉自己出来说话?
“先前的吗啡案都惊动了全市,广源和开泰的各个分行门口每天取钱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吉隆坡去,你人都进监狱了。怎么着,跟着你爸回趟老家就当没事人了?”
康书弘反驳道:“我那是配合政府。”
康日孝自己见搬出了康氏族老,康昱都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可见是真断了他在新加坡以后的发展,索性破口骂道:“我呸!这话你就糊弄糊弄外边人吧。
就你整日游手好闲只知吃喝玩乐的德性,政府凭什么找你配合?书弘侄儿,你是什么人啊,政府要给你这么大的颜面?平时在康家里横,最后还不是要靠你妹子去讨好司家才能把你放出来?”
听到这话,康书弘气急败坏,上前警告道:“日孝叔,你说话注意点!”
他说完见康琴心不动,扬声道:“康琴心,这话你能忍啊?他都这么说你!”
康琴心见他居然满脸暗示着自己出手,觉得场景有点搞笑。
这康日孝是个什么人品她早就知道了,胡搅蛮缠、威逼恐吓,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康昱拍桌喝道:“放肆!康日孝,你再胡言乱语的抹黑你侄儿侄女,我要你想走都走不出新加坡!”
这话气势逼人,康日孝瞬间安静了,又想拉下脸说情。
康琴心朝他走去,慢声言道:“你看,我早就和你说了,等我爸回来你也讨不到好。
日孝叔,你从前做的错事太多了,我爸不是没给你过情面,是这次事态太过严重,你若识相,还是换个地方东山再起吧,别执拗在这一方天地了。”
康日孝最终忿忿不悦的走了。
康琴心望着康昱道:“还是要爸回来坐镇,我与他交涉了好几回,他都左推右搡的不肯补全款项。”
康书弘怒气未平,“就这种人,你早该打了出去的,还让他一次次上门闹事。”
刚刚康日孝的话,是真的戳痛康书弘了。
康琴心见了,知其心中不好受,就没说什么。
康昱让她去把康英茂喊来,继续进了书房。
康琴心这就准备上楼。
康书弘唤住她,自己坐在沙发上道:“你过来,我们谈谈。”
“谈什么?”康琴心坐过去,淡淡看了他眼。
“我知道,你忌惮我回来,会威胁你在银行里的地位……”
康书弘刚起了头,康琴心就不客气的打断道:“你错了,我没有忌惮。”
见对方看来,她继续说:“你威胁不到我。”
康书弘语噎。
“败坏康氏名声,使得众多市民怀疑银行信誉的人是你,想办法解决危机的人是我。
这回假钞风波,两边银行更是只知我康琴心,而你这位前负责人根本连面都没露过,你觉得你的名声能和我比?”
她的语气,有些得意。
还有些欠打。
康书弘扭头望向别处,憋了好一会才望着她道:“你就非要这样猖狂吗?”
康琴心平静的更正:“不是猖狂,只是告诉你今非昔比而已。”
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