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天之骄子道歉,这还是破天荒的,康琴心心有动容,面色也缓和不少,委婉道:“是我自己招的仇人,二少不用自责。”
“怎是你自己招来的,还不是受了沈君兰的连累?
要说为何冲你,也是怪你多管闲事。”
司雀舫教训道。
康琴心瞪眼:“你这人还真是说不了两句好听的话,就原形毕露。”
他翘着二郎腿,理所当然的反问:“难道我还说错了?”
康琴心懒得与他抬杠,倒是很关心昨晚的事,先是感激道:“听司医生说,是你关照了报社未将昨晚我受袭的事报道出去的,对吗?”
“先前才出了青港口之事,若再爆出天河桥暗杀,对社会影响不好,指不定就让市民都不敢再出门了。”
司雀舫说完,看着她强调道:“这是政府的考量。”
“我想应该也是这样,这种事件越多,越不容易揽住华民的心,说到底新加坡大半的经济都是我们国人在推动和发展。
如果几大家族中的人接连出事,未免人心涣散,二少思虑得周全。”
康琴心分析道。
见她还真全信了,司雀舫又有些不悦,继续道:“但压下新闻,对你康二小姐的形象而言也是有利的吧?
自从广源银行上回危机,你出面解决安定人心后,许多人对你的印象已不再是单纯的名媛千金。
你若受难,也会引起议论。”
“是啊,二少此举对我十分有利,多谢了。”
司雀舫这方满意,漫不经心般的应道:“你记得就好。”
康琴心的心思还担心着外边的情况,便问:“护卫司署的宋警官是你带来的吧?
其实沈君兰定是不知情的,你们调查沈家也要分清状况,那宋警官同沈志清已有过节,可别再闹出事情才好。”
“护卫司署的人不至于公私不分,康小姐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康琴心不解,望着司雀舫道:“我?”
“我姐在医院里熬了个通宵,难道就没跟你说些什么?”
司雀舫望向其他处,语气轻缓,“她可是个守不住秘密的人,早就跟府里通了电话。”
康琴心不确定的道:“二少是说,令姐误会我们的事?”
司雀舫语气凉凉,“你说呢?”
康琴心硬咳了两声,好言道:“这件事最初,还是因为我想借二少之名,暗示市民政府对我们广源银行的支持,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不过昨晚当着秀小姐的面,我也是配合过你的,算是还了您的人情吧?”
“所以呢?”
她被司雀舫的目光瞅得有些不自然,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各自解释各方的误会,尽早澄清最好。”
他突然开口:“我妈准备给阿秀觅门亲事。”
“这挺好的,秀小姐痴心错付,若能早日找到合适的人,对二少您来说也是桩好事。”
康琴心展笑。
司雀舫却笑不出来,严肃道:“她拒绝了。”
“那是对二少还抱有希望?”
其实这都是司雀舫的私事了,康琴心本不愿多过问,但对方一副想谈下去的意思,实在不知该如何反应。
“所以我便向我妈承认了。”
这话就好比平地惊雷,康琴心坐起身不可思议的问:“承认?
你承认什么?”
或因动作太大牵动肩上伤口,又低头蹙眉,强忍痛楚。
司雀舫伸出手,见她欲抬眸,又连忙放下,责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受了伤吗,别回头我走后我姐见你伤势更重了。”
“你刚说你承认了?”
康琴心看着他。
司雀舫语气平静,“嗯”。
康琴心抱着一线希望:“承认什么?”
“自然是阿秀所见你和我的关系。”
司雀舫主动道:“先前你让我帮你,我帮了你,现在你不会想半途而退吧?”
“可肯定还有更好的法子,没必要承认流言啊。”
司雀舫问她:“那什么是更好的法子?”
康琴心想了想接话:“我虽然只见过秀小姐一次,但观其气质也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二少若是直接说明白了,她就算暂时伤心总也是能过去的。
如若现在骗她说你和我有些什么,等将来她得知真相,岂不是更大的打击?”
见对方听得认真,她又低声道:“我记得二少说过,秀小姐是有心脏病的,那么大的慌言只是你为骗她接受你母亲安排的婚事,恐怕不妥当吧?”
“这是我的事。”
康琴心“嗯”了声,神色莫名,表示疑惑,方才还要自己配合,转身就见外的成了他的事?
司雀舫站起身看着她道:“我就问康小姐,愿不愿意同我演这么一出?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康氏银行现在是彻底破除了流言,恢复正轨,但阿秀那边我这事可还没完,康小姐若要论人情,也不算平等吧?”
“二少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拒绝吗?”
康琴心牵了牵唇角,对他实在是刮目相看,早前真没看出来他会以人情要求自己。
司雀舫丝毫不留意她的不情愿,满意的颔首:“你同意了就好。”
“不过我刚刚和你姐姐还解释过了是场误会。”
“没关系,我姐她不会当真的。”
康琴心总有种将自己卖了的感觉,尬静了许久后,她问:“二少,那这出戏需要演到何时?”
“自然是阿秀出嫁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