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商和颜恺在火车站附近休息了一晚。
“......你知道袁家具体的位置吗?”颜恺突然想起了这茬。
他好像从未想过袁家到底在哪里。
“知道。”陈素商说。
湘西袁氏,自称是唐朝袁天罡的后人,就意味着他们并非隐士。
不仅仅是术士知道他们,就连普通人也知道。
“怎么去,你知道吗?”颜恺又问。
陈素商再次说:“知道。”
她不想多谈,因为曾经袁雪尧把这些都告诉了她。
假如没有颜恺,也许她真会跟袁雪尧结婚,到湘西去做个术士。
只是,她总感觉自己和袁雪尧之前缺点什么,直到她爱上了颜恺,才明白自己对他,没有过热烈的心跳,也对他的生活没有过期待。
甚至她一想到古老的术士家族,就会打个寒颤,心里略有点抵触。
归根到底,她从未把自己的未来放在袁雪尧身上。
她已经是个术士了,她不需要相同的术法,她需要的是颜家那种温馨、明亮。
“知道就行。”颜恺说,“我们早点睡。”
待睡下了,他又问陈素商饿不饿。
陈素商说不饿。
“我想抽根烟。”颜恺道。
陈素商翻身,亲吻了下他的唇,手臂和腿搭在他身上:“睡觉吧。”
颜恺心里的阴沉突然就烟消云散。
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睡觉!”
翌日,他们俩往袁家去。
到了年关,路上来往的人稀少,车辆也稀少。他们先转乘火车到了市里,然后才是乘坐大巴车到了镇子上。
他们在镇子上落脚了之后,打听袁家的位置,才知道要走两到三天的崎岖山路,才是袁家所在地。
这一路会异常的颠簸。
陈素商眉宇间闪过几分担忧,手下意识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八天。
她小日子一向很准的。若没有万一,她可能怀孕了。
怀孕初期的时候,最害怕颠簸。
她咬了咬牙。
“怎么了?”颜恺问她。
“没事。”陈素商道。
都到了这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陈素商不可能这个时候退缩回去。她和颜恺结婚也三个多月了,这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这么巧合。
陈素商没有多想。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他们准备往袁家去。
不成想,后半夜突然有人来敲门。
颜恺出门的时候,睡眠很浅,担心有个万一,他要保护陈素商。
敲第一声时,他就听到了,轻手轻脚下床,又把放在枕头底下的枪拿出来,子弹上膛。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谁?”他问。
门外很快响起了回答:“是我。”
颜恺微愣。
床上的陈素商也醒了:“师父?”
她怎么好像『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颜恺打开了房门。
走廊上没有灯,屋子里也没有开灯,一切影影绰绰的,他仍是瞧见了道长的脸,以及他的白头发。
道长毫不见外往自己徒弟和徒弟丈夫睡觉的房间里挤,反手关上了门:“我还在担心你们俩,快过年了。谁知道一推演颜恺的方位,你们居然跑到了这里。我辛苦找了一整夜,才找到你们,你们俩吃饱了撑的?”
陈素商打开了电灯。
道长的头发,根部已经冒出了黑茬儿,上面仍是雪白。
他穿着一件很厚的棉大衣,把自己裹在里面,脸上倒是干干净净,就是看不出到底做什么营生的。
那点fēng_liú倜傥,都被他遮掩了。
“......师父,我发现袁雪尧的宿相不见了。”陈素商抓了衣裳披在身上,“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过来看看。”
道长白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操』这些心?”
陈素商一时答不上来。
颜恺关了手枪的保险,在旁边替陈素商说话:“师父,阿璃也是担心。如果阿璃有危险,袁雪尧也会担心的,这是同理。”
道长觉得颜恺也不靠谱,两个小年轻,一点成算也没有。
就他们俩,一个术法普通,一个毫无术法,居然敢直接跑过来,简直不知死活。
道长希望自己徒弟能好好过日子,留在新加坡做颜家的少『奶』『奶』,不想她风餐『露』宿的。
“师父,您喝口水。”颜恺又倒了水过来,递到了长青道长手边。
道长接了过来。
他喝完了那杯水,心气才顺了些。
他坐在旁边唯一一把小椅子上。
“师父,雪尧他没事吧?”陈素商立马追问。
道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有事没事。他失踪了,我特意跑到西康去找他,那边的人说已经很久不见他了。
我估算着他可能要回袁家的,又跟了过来,半路上才发现他的宿相消失。他要么是学会了真本事,能对抗他的妹妹;要么是暗地里被人杀了。”
陈素商紧紧蹙眉。
“那你是打算去袁家?”她问。
道长点头:“我去看看,也许能寻到一点蛛丝马迹。”
然后,他指了颜恺,“你们俩留下来,别跟着裹『乱』。到底是有你们什么事,一个个这样『操』心?有多大能力,承担多大责任,知道不知道?”
话里话外,觉得他们俩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呗。
陈素商翻了个白眼。
可师父来了之后,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