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微是个体面的长者。
长者对孩子,教导要大过于责备,否则就失了长辈该有的威严。
“曼洛,你到了我这边,我就应该教导你。我把你当自己人,才不跟你客气。同为女性,你明知陈小姐的苦处,却还想要捅一刀,非常不厚道。”何微严肃道。
苏曼洛的故作可怜,甚至反将一军,并未难住何微。
何微这些年的历练,已经让她能自如应对各种问题、各种人。
“......你做错了,我说了是疼你,不说才是害了你,才是对你有意见、真正不喜欢你。你可明白?”何微又问。
苏曼洛不敢和她犟嘴了。
到了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不是何微的对手。
苏曼洛不惊惶,她还年轻。等她到了何微这个年纪,估计比她还要厉害。
她还查过何微的过往,不过是个小中药铺子老板的女儿,苏曼洛的出身比她高多了,将来自然能超过她。
“我明白了。”苏曼洛能屈能伸,“对不起婶婶,我不该顶撞您。”
何微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有了这件事,何微就不再任由苏曼洛慢慢找房子,而是派了自家的佣人,下山去办理此事。
不过半天的功夫,佣人就找到了一处公寓。
何微自己去看了,把公寓里的家具和窗帘全部换成了粉色和白色,正好是苏小姐中意的类型,然后就对她说:“你天天这样早起晚归,我实在心疼。还是住在银行附近的公寓吧,省了你奔波劳累之苦。”
苏曼洛还在拖,到了此时就拖不下去了。
她若是不挑衅陈素商,惹恼了何微,何微也不会做得如此明显。
第二天,苏曼洛就搬走了。
她走后,何微叫人把住过的客房重新收拾和打扫。
她找人要到了苏曼洛父亲的电话,亲自打了一个给他。
长途电话打到马尼拉,不是很稳,何微言简意赅:“孩子既然是工作,态度就要端正,迟到、早退是不行的。我家离她的银行太远,听说她已经迟到了三次,我考虑还是就近找个公寓比较稳妥。”
她字字句句,都是考虑苏曼洛的前途。
苏鹏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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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电话,除了感激说不出其他的话。
他很担心女儿,却又想到自家闺女的大小姐脾气,不能任由她贪图享乐:“多谢霍太太。”
“我的用心,您能明白就好,我跟司太太那边也有交代了。”何微道。
苏鹏一连说感谢,又说苏曼洛这段时间麻烦了霍钺和何微,改日登门道谢等语。
信号到了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不稳定,声音断断续续的。
何微挂断了电话。
她也去找了趟陈素商。
陈素商正在书房里,等她出来的时候,满脸憔悴,好像是疲倦至极。
长青道长也在家。
道长比何微要小很多,他面对何微时,不敢满嘴跑火车,而是温柔谦逊跟何微闲聊。
“......她这几天忙着学习,觉也不好好睡。”长青道长笑道,对自家徒儿的狼狈视若不见。
陈素商勉强笑了笑:“霍夫人稍坐,我去洗个脸。”
等她出来时,她脸上略微扑了粉,又涂抹了胭脂和口红。化妆品堆出来的好气色,足以以假乱真了。
她坐到了何微对面的沙发上。
何微开门见山,跟陈素商道歉:“苏小姐有口无心,陈小姐莫要介怀。”
陈素商有点尴尬。
“不不,她什么也没说。”陈素商解释,“她只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这没什么的。霍夫人,您太客气了。”
她心中暖融融的。
何微在这方面,是个礼貌又周到的,比一般的人还要客气,且是真细心。
陈素商每每接收到这样的呵护,就会想到她母亲陈太太,很是感动。
何微也没有其他事,见事情说清楚了,她也就起身告辞了。
陈素商将她送到了大门口。
“......女孩子要多休息,什么也不值得把身体弄垮。”何微转身,对陈素商道,“学习也要劳逸结合。”
“是,我知道了。”陈素商笑道。
待何微走后,陈素商又无端想起了苏曼洛,摇摇头。
她师父则问她:“那个苏曼洛,可要师父帮你对付她?”
陈素商诧异:“你不是说,术士害人会造天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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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就站了起来。
他在家里总是衣着随便。因为何微来了,道长才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可他仍是拖鞋和睡裤。
他闲闲站着,就有公子哥的吊儿郎当:“你师父除了是个术士,也是个美男子。对付少女,像我这种年长、多金又英俊的男人,是利器,杀人不见血。”
陈素商:“......”
她师父的脸皮赛过城墙,一刀扎下去,那才是真正的不见血。
她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不认识什么苏曼洛,今后也不会认识她。”
长青道长就叹气,说自家徒弟没血性:“将来你若是死了,那定是窝囊死的。”
陈素商始终觉得,当初颜恺没有真的逃婚,就不算辜负她。他迟到了两个小时,她打了他一巴掌,二人之间两清了。
她不记恨颜恺。
爱与恨往往相伴而行。她没爱过颜恺,甚至对他不抱希望,就谈不上多失望,也不会对他有恨。
至于苏曼洛,她是出于女人对另外一个漂亮女人的嫉妒心,才那么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