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断裂,落叶飘零,树林中,像是被蹂躏了一般,地面破裂,更是呈现出令人触目心惊的龟裂大坑。
一条断臂,掉落在裂坑中。
一阵风吹过,裹着断臂的碎裂衣袍随之飘动,透着萧瑟的气息。
断臂手掌中,仍然紧紧握着一杆火红长枪。
只是,手掌已然没了血色,变得苍白。
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鲜血洒落。
江漠单膝跪倒在地,他的右臂,赫然已齐肩而断,鲜血像是涌泉般潺潺流出,染红了大半个身体。
“怎么会这样……”
江漠口中低喃,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的境界修为,都已突破到了驭游境五重,为何还是败了?
一抹冰冷,抵在了江漠的眉间。
王昊出现在江漠身前,手中龙母剑指出,视线漠然,俯视着江漠。
江漠脸色惨白,缓缓站了起来,胸膛抵着龙母剑,并未逃避,而是黯然说道:“我败了,死在你手中,也没有什么遗憾,只是……”
说话间,江漠转头看了看伫立在不远处的追随者,说道:“我死便死了,希望你能放过薛师弟,他并未向你出手,而且,凭他的实力,也根本不可能对你产生威胁。”
到了这个时候,江漠倒还能替他的跟随者着想。
“江师兄,你不能死!我们跟他拼了!”那名跟随者眼中泛起泪水,紧紧握着拳,大喊道。
“住口!”江漠沉喝道:“就凭你这些微末实力,拿什么跟人拼命?赶紧给我滚,不然,就算我死了,也放不过你!”
“江师兄……”看得出来,这跟随者,对江漠发自心底敬重,面对此情此景,已然热泪盈眶,泪水无法抑制得淌落了下来。
江漠已是闭目等死。
只是,冰冷的剑尖,却并没像想象中般,刺穿他的胸膛。
过了许久,江漠才有些疑惑的睁开了眼睛。
王昊却已将剑收了起来。
“你走吧。”
王昊说道。
“你,不杀我?”江漠怔了怔,说道。
王昊说道:“一条手臂,已经够了。”
江漠眼眸微凝,说道:“你就不怕,留下我这个后患,今后反过来报复你?”
王昊笑了笑,说道:“你想要报这一臂之仇,我随时奉陪。”
其实,王昊与江漠,本身并没仇恨,两人会有一战,也只是各自所处立场不同。江漠虽是烈阳宗之人,也无法知道,他在平日里,是否算是好人,但从交战情况,及他面临死亡,仍然挂念着跟随者,能够看得出来,他至少不是个小人,心中还有着情义。
看着王昊,江漠沉默片刻,说道:“若是遇上楚师兄,你,未必能胜。”
江漠并未多说,但这,已经是种提醒。
说完,江漠再没有停留,转身离去。
江漠只身离去,连掉落在地上的离火枪,及断臂右手上的储物戒,全部都是舍弃。
那名跟随者快步跟了上去,随着江漠,消失在了林木中。
看着江漠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王昊,陈峨眉及柳香敏两人都是心中感慨,回想自遇到王昊,到现今,这一切,感觉犹如梦般,却是真实地在她们眼前发生了,让人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
江漠虽然不曾身死,但已不可能再在这四宗会武中争锋。
本来,在这场四宗会武中,烈阳宗绝对是夺取优胜者的一大热门,如今,却因为王昊一人,几乎团灭。
坐镇在殿堂里的烈阳宗宗主,若是知道这些,不知该会是如何的震怒?
如果楚炎歌,能预料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不知当时的他,是否还会选择去招惹王昊?是否还会向王昊发出缉杀令?
“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就在这时,王昊略带漠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那名传令的烈阳宗之人,正准备浑水摸鱼,悄然离去,却又怎能逃得过王昊的眼睛?
烈阳宗之人脸色有些苍白,停下了脚步,语气颤抖地说道:“昊,昊公子,我只是个传信得,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是放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放了我……”
“现在,知道求饶了吗?”王昊一步步走向烈阳宗之人,一手按在他面门上,将他身体提起,按在树木上,淡淡说道:“我记得,当初,慕容枫与我交手之时,你在一旁呐喊助威,冷嘲热讽,不是叫得很欢快吗?不会这么快,就全都忘光了吧?”
“我,我……”烈阳宗之人额头冷汗滚滚渗出,说道:“我今后,再也不敢对昊公子您不敬,从今之后,只要见了你,必然毕恭毕敬,绝不会再有半点僭越之语!”
“你这种人,不配修炼武道。”王昊一掌拍在烈阳宗之人胸口上。
“不!”烈阳宗之人脸色惨白,口中哀嚎,体内经脉已被震得支离破碎,境界修为也是从驭游境,一路倒退,瞬间退回到蛟身境,从此之后,更是止步于此,再也无法修炼。
手掌一松,将烈阳宗之人扔在地上,王昊淡然说道:“带信给楚炎歌,让他来百雀台送死。”
烈阳宗之人脸如死灰,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地离开。
“昊公子,百雀台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那里吗?”听到王昊跟烈阳宗之人提及“百雀台”,柳香敏好奇地问道。
王昊微笑道:“是呀,我们去百雀台,见方伽师兄。”
算起来,司马城、方伽及司徒夏三人,也该按照约定,前往百雀台聚集。自从遇到楚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