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涛对着炕头傻笑，说，“巧妹妹，吃饭了！吃饭了！”
傻笑好一会儿，自己趴在炕头，用嘴把零落的饭粒舔舐起来。
程凡问陈锋，“这就是他吃饭的方式？”
陈锋点头，“对，他每次吃饭都是先把饭菜洒炕上，再用嘴舔，他说这是跟巧妹妹一起吃呢。”
程凡看着刘晓涛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怜模样，忽然联想到了那天来家中找自己买符箓的刘大叔，大叔都死了三年了，回来找到自己，这是实在放不心不下儿子。
大老远来，必须得帮帮刘晓涛才是。
陈锋把碗筷收拾收拾，对程凡和史文龙说，“走吧，天晚了，回去睡觉吧。”
史文龙动身要走，程凡却站在原地没动弹，“你们回去睡觉，我今天晚上在这儿睡。”他说。
此言一出口，史文龙和陈锋都惊呼，“那怎么能行啊！”
“这屋多冷啊！”史文龙不解的说，“这怎么能睡觉呢？”
“刘晓涛都睡这么多年了。”程凡说，“怎么就不能睡呢。”
程凡说的对，同样都是人，刘晓涛就在这恶劣的环境下睡好几年了。
史文龙劝说程凡，“大哥，明天咱们早点过来，你别再在这睡病了，那还怎么帮刘晓涛？”
陈锋连连称是，“对啊！你们两个既然是来帮他的，首先得保证自己别出事，这么冷的天儿，晚上山里可冷了。”
“哦，没事儿。”程凡心意已决，关键是，他觉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也说不清，但是自听说村长不是好人，再联想村长之前的态度，“我还是在这儿睡。”
史文龙一看程凡心意已决，说不动了，自己也不能过去睡热炕头啊，“得，大哥说怎么的就怎么的，那我也在这儿睡吧。”
陈锋笑了，“二位果然是汉子！好！我给你们把涛子这屋的火炕点上！”
点火、烧炕、折腾到十二点多，刘晓涛屋子里暖和多了，陈锋把自己家的棉被给程凡和史文龙抱过来两个。
“你们既然非得要睡这，我也不阻拦了，明天早上我过来。”陈锋说完告辞。
刘晓涛十分安静，多数时候，他只是傻愣愣的看着一个地方，或者傻笑。
“嘘——”刘晓涛对程凡和史文龙比划着说，“关灯吧，巧妹妹说了，天晚了，该睡觉了。”
程凡和史文龙哭笑不得，“好好！我们睡。”
大山里的村庄一片宁静。
窗户上的塑料布随着风，造出唰唰的响声，顺着窗子边缘，冷凉山风呼呼的往屋里头灌。
刘晓涛很快就安静的睡着了，发出低沉鼾声。
黑暗的房屋里面，只有程凡和史文龙的呼吸声外加刘晓涛的鼾声。
史文龙低声问程凡，“大哥，你睡着了吗？”翻了个身，“太冷了。”
“嗯，别睡。”程凡嘱咐史文龙，“睡不着最好了，不要睡着。”
史文龙听后一激灵，把身子又翻到程凡这个方向，“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大哥？”
程凡低声说，“我觉得村长会来——”
“他来干什么？”史文龙不解的问。
“谁知道干什么？”程凡低声说，“总之别睡，精神着点儿。”
怪不得大哥程凡不肯到邻居家睡热乎炕头，原来是心中有计划，他预感村长会半夜突袭刘晓涛家。
听着窗外风声，程凡和史文龙躺在漆黑的房屋之中干瞪眼。
“呜呜——呜呜——呜呜~~~”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